第34章·第34章
深夜十一点,两名保镖拉开酒吧门,躬身请沈璧然进入。
小酒馆今天没有店员,音乐也从Blues变成SoulPop,吧台前坐着两道身影,一个是顾凛川,另一个则是位律师,姓谢。
在沈璧然的年少记忆中,确实听爷爷打电话提过一两次“谢律”,但因为频率远不及提到其他律师,所以他只是存了个印象。
当年沈从铎对沈从翡出手,沈璧然也斡旋其中,他可以确定,两方法务阵营中都没出现过这一号人。
“因为我是沈老先生的私人律师,我和沈家两兄弟无关,和浔声也无关,从头到尾,我只帮老先生办了一件事。”谢律推出一份文件,“小沈总,距离你的海外信托基金达到提取条件——”他看了一眼墙上挂钟,“还有52分钟。”
坐在一旁的顾凛川柔和地开口:“这是你十六周岁生日时爷爷许诺的,提前为你准备的家业。”
沈璧然的心跳和呼吸仿佛都停滞在了这一瞬,唯有搭在文件夹上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凛川,“什么……?”
顾凛川笼罩在一团昏幽光线中,就像第一次在这间酒吧相遇的那晚,“沈璧然,我在这里对你说过,你拥有的远比你想象中多。”
他伸手轻轻摸了沈璧然的头,又向下,用力握住沈璧然搭在文件夹上的手。
顾凛川的手比年少时更炙热有力,掌心很烫,握得很重,沈璧然的手被完全包裹,一起轻轻翻开那份尘封的文件。
谢律师轻声说明:“在您十六周岁时,沈鹤浔先生为您建立了一个瑞士的秘密信托,计划每年缴存一千两百五十万元人民币,连续缴存八年。提取条件有两个,第一是您年满二十四岁,第二是如期达到总额一亿。”
“首两年的缴存人是沈鹤浔本人,从第三年开始,变成了顾远峰。”
“顾远峰是我爷爷。”顾凛川适时开口,“那年车祸事发突然,很多事情都被一起埋了。还记得出事前沈老爷子刚好在美国开会吗?他那时就和顾家秘密见过面,这件事就连伯父都不知道。”
沈鹤浔是沈家的主心骨,大事小情都要他拿主意。在归还顾凛川这件事上,沈从翡只负责做小孩子的工作,真正和顾家对话的从始至终都是沈鹤浔。
顾家当年要报答沈家养育顾凛川的大恩,让沈家开口,无论要什么都行,绝不打折扣。
沈鹤浔说:“我想让凛川留在沈家,我孙子离不开他。”
这当然不行,沈鹤浔也没指望对方答应,开口提无非是要杀一杀对方的傲慢。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他才笑着开出了真正的条件。
“让凛川帮我保管璧然的信托基金吧。”沈鹤浔轻描淡写地开口:“我总觉得家里这两年不太平,人老了,很多事即使能预见,但也害怕真发生时自己无力阻止。我的底线是孙子不能受到伤害,论情感,凛川是世界上我最放心托付的人;论利益,你们顾家也不可能在意我沈家这点资产。想来想去,把留给璧然的钱托付给凛川,是最妥当的选择。”
顾远峰说:“没问题,无论沈璧然的信托总额多少,顾家为他添上十倍。”
“那倒不必。事业还是要自己闯的,我们然然又不是什么纨绔,他从
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唯财富论。(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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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您能记住——”沈鹤浔又正色重申:“救下顾凛川的不是沈家,是沈璧然。我希望顾家把这份恩情记在沈璧然头上,不涉及任何其他沈家人,包括我自己。”
“好。”顾远峰问:“还有吗?”
“还有,如果你们不能把凛川留给璧然,那就让他消失得彻底一点,别再打扰璧然的人生。”沈鹤浔沉思很久才又说道:“其实无论如何补偿,我孙子都损失惨重。所以我想你们以后离他远点,扮演好一只银行保险柜,别给他无法兑现的希望,也千万别为他招惹任何危险。”
“还有,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但希望你们对凛川多点偏爱吧。”沈鹤浔末了留下一声轻叹,“那孩子从小就没容易过。”
顾凛川关掉录音笔,“涉及资产交割,这段谈话被录音,但我也是被关三年后才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