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捂住脸:“姐姐还怀着孕,我不忍心看她为我担心。”
她小声抽噎着:“我太糟糕了,没有胆量去见他们,我没病,只想一个人待着。”
盛煦安慰她:“沈容宴给你找了一套房,定期有医护探望,你不用见到任何人。”
姜嘉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白色被套下传过来。
哀伤又破碎的恸哭。
她没有依赖于他们的照顾,只是泪水涟涟,说:“我会还给你们的,我一定会还清的。”
她一个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小姑娘。
被天价违约金架在脖子上,威胁着拍摄这种片。
煎熬整整大半年,实在撑不下去了。
回国后,她又在医院呆了半个月。
做完必要的检查后。
姜嘉茉跟着沈容宴的助理,来到了这里。
燕景台这里,装修很空旷。
她偶尔能观察到旧主人的一些遗留痕迹。
沙发和木地板都被更换过,放置古董的门廊,被酒渍泡过。
姜嘉茉蹲在角落,发现了什么。
很快,她细白的手指,从书架的夹缝中,找到一张泛黄的旧日喜帖。
喜今日赤绳牵连,入他年白首永偕。珠联璧合,桂馥兰馨。
新郎:钱羽,新娘:许怡微。
文逢舟先生敬启。
落款日期是2007年1月13日。
下面清秀小楷,隽着一行小字:“文先生,我和他这周末结婚,我再也不等你了。”
姜嘉茉暗中揣测,应该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请柬。
她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妥帖地把请函,搁置在书架顶上。
房间里每个角落。
姜嘉茉到处都走过。
她倚在三楼,朝下望,模仿着请柬的语气:“我和他周末结婚,我再也不等你了。”
姜嘉茉觉得很矫情,想要哄自己笑的。
没想到,她念完以后,抱着膝伏在楼梯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已经一整年没有看见裴京聿了。
她这样糟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