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摆水波一样涤荡,飘摇着撩拨他微凸的腕骨。
裴京聿指骨颤了下,没攥住。
就像那句“一身湿透,抓不住水色的漂亮。”
他握不紧眼前的人,宛如佛偈所谓的颠倒梦想。
灯光的暗影中。
裴京聿没办法看清她的脸。
房间里再次被黑暗吞没。
姜嘉茉身体的温热、谈话的声音,如潮水散尽。
直到清晨,窗外泛烟波蓝,淡天一片琉璃。
室内松香挟雪凉,没入他的鼻息。
男人黑沉的眼睫颤了下,眼神逐渐清明。
裴京聿很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着情绪,发力拧开绳结。
解决掉廉价的情。趣捆绑绳。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裴京聿站起身,没开灯,就着房间里黛青的光线。
男人看清,门背后用挂绳,订着一张白纸。
他套在她手指上的那枚钻戒,岿然不动地坠在挂钩上。
——她没带走。
纸上写着:
【我工作去了,会好好赚钱还债。】
【虽然肚子里的宝宝,是你强行让我怀上的。我从未怪过你,不管你相不
相信。】
姜嘉茉的字体纤细,沾点孱弱的可怜。
【我是不见光的人,只想安稳平凡的生活。和我结婚对你没好处的。哥哥,祝君好。】
裴京聿鼻息哼出一点笑,眼神沉如陡峭险峻,照不进日光的孤岭。
男人白玉泛红的指骨,在“祝君好”几个字,剐蹭掠过。
既然她说,“哥哥和主人,两个词儿,是一个意思。”
凭借“主人”二字,也应该恰到好处,彰显手腕和权力。
捏着这张纸。
他的唇边浮出朝饮花露的快意:“强行怀上,都舍不得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