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二十两,于秦钰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甚至还不够他去酒楼一顿的饭钱。
然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估计他们辛辛苦苦种上三五年庄稼,也未必能积攒到这么多。
秦钰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直接将银子给了小溪,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会喜出望外呢!
岂料,此举反倒惹恼了对方,让人意外的是,人送外号铁公鸡的他,竟然没有与对方争辩,而是爽快地又补上了三十两。
若是他娘在此处,定会惊得目瞪口呆,还会问上一句,莫不是太阳今日打从西边升起。
万万没想到,向来吝啬的儿子,竟然也有如此慷慨大方的一天。
小溪看了一眼再次递过来的银票,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其放进了荷包,随后掀开帘子,对车夫道:“这位大哥,烦请你送我们去济世堂。”
原本满脸怒容的小溪,此时已经平复了许多,只是那脸上的担忧之色,却并未因为多得了三十两补偿而有丝毫减轻。
尽管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伤害,比王氏那个继母还要多,但看着这张被鲜血染红的脸颊,心中还是犹如刀绞般难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吧!
无论他曾经怎样对待自己,但毕竟是给予了自己生命的人。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恨了多年的人,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奋不顾身地救她。说心中毫无触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倘若今日他没有推开自己,受伤的恐怕就是她了,虽说铺子有人照看,家中有仆人侍奉,但向来闲不住的她,又怎能安安稳稳地在床上静养呢?
正在驾车的男子,闻听此言,微微颔首,脑海中浮现出那被撞得仍昏迷不醒的老人家,不由抬起手中的马鞭,轻轻地抽了一下。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立刻跑了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爹,您醒醒,您看看我……”小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哪怕心中怨恨颇多,也从未想过,让他以如此方式来弥补自己。
除了相公和孩子们,父亲是她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虽然祖父祖母他们,还有婆家这边的人也对自己很好,但那终究是隔了一层。
看到这一幕,秦钰不禁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的马车将女子的父亲撞伤,她又怎会哭得如此伤心。
“那个小娘子,你也莫要过于担心,老人家只是失血过多,这才昏了过去,到医馆用上药,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小溪听到这话,真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还需要人家的马车送自己去医馆,便如鲠在喉,生生忍了下来。
心中暗骂:他怎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话,如果不是他的马车,爹也不会受伤。
但一想到怀中那两张银票,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毕竟人家也是给了补偿的。
要知道这可是五十两,就是种一辈子庄稼,恐怕也难以积攒这么多,足够在村中建起五间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祸兮福所倚。
秦钰一直在等小溪回话,结果却事与愿违,只能满脸落寞地看向窗外。
这些年,爹娘为了他的亲事可谓是煞费苦心,但他却并不想像其它世大家族的子女一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选择联姻。
他只想寻找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喜结连理,而不是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背地里却相敬如宾,毫无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