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数只有一个下场。
在这个扭曲的社会里,成为一名E级公民意味着什么,林又茉最清楚不过。
像当初那名从天而降被人当垃圾一样拖回家的黄毛青年。
E级,烂泥的等级,金字塔的最底层,意味着可以被任何人命令,可以被任何人欺辱,可以□□任何事,没有反抗的权利。人权、自由权被完全剥离,被践踏、驱使、奴役,更别提她曾在红灯区看到的那些堕落淫。靡的面孔。
那是地狱。
他们曾经说,在第一天被玩死是最好的结果。
那他为什么要潜入前任议会长的宅邸?那里有的只有几十年前的档案。
几十年前的档案里有什么?有什么只有前议会长能知道的事情?是什么是在前任议会长眼皮子底下发生,而他必然知道某些内情的事情?
只要那些破不了的悬案,无人找到真相的命案,在资料库里翻到底,都追查不到蛛丝马迹的杀人案。
比如林家的灭门。
林又茉握紧了手中的枪柄,迈进大门内。
“执刑官。”
“执刑官日安。”
“执刑官,您需不需要我带您……”
林又茉一路大步前进,她很少以这样的架势出面,惊得藏在各种隐匿出的小人物出来跟她巴结问安。
他们又惊疑,又兴奋,又按捺不住。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红刀不死不休的死敌,她来到这里,一定是来羞辱昔日的敌人,在他穷途末路时落井下石。
他们才不会阻拦她。
“红刀就在尽头的门里面。”
带路的人激动地全身颤抖:“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执刑官,您来得正好!”
“您知道他们这种人仇家最多,沦落到E级第一件事就是找机会自尽,但我们特意给他打了续命的药——确保他无论怎么样绝对死不了!”
这处监牢的人都涌上来,炫耀他们的本事,人人都想在执刑官面前露脸。
想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平步青云的机会就在眼前,每一个人都凑上来,语气得意、眼神发亮,使出浑身解数轮番讲述自己如何对待红刀——怎么拷他,怎么折辱他,怎么把他吊起来晾干,怎么不给他食物和水,怎么扒他的皮放他的血,洋洋自得地夸耀着各式羞辱和酷刑的手段,只为向尊贵的执刑官表功邀赏。
“我们做得好吗?执刑官?”
“我们做得好吗?您觉得我们做得好吗?”
林又茉迈步到厚重的铁门前,停住了。
有一名戴着黑色面具的守卫沉默地站在门前。他配着枪,携带着一把刀。
“你是议会的人?”林又茉道,“滚开。”
守卫让开了门。
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将那些巴结奉承的喧嚣声一并隔绝在外。他们尖叫着欢呼,以为好戏要上演,以为执刑官不过是急着欣赏死敌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