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只捂着嘴笑,眼如弯月。
一句玩笑话打破了严肃的氛围,林初手点在桌面的图册上,正色道:“好了,接下来才是重点,这次七国论道群英荟萃,我们虽强,却也需要了解我们有哪些敌人。”
说是图册,实际上是一张巨大的十四州舆图,这张舆图应当是由偃师制作的,林初手点到之处,就会浮现起相应的光圈。
林初手指微动,最先浮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舆图上的三个光点,舆图清晰地标注出了三个地名。
太初、青冥、南知。
“三大学府……”仇望舒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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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本次七国论道,三大学府同时出席,也算是一桩美谈。”林初轻描淡写地说。
涿光知道,这并非是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当年西京之变,位于帝都的青冥学府同样遭到重创,很长时间无法恢复元气,一度被认为不能再并称为三大学府之一,好在青冥学府根基深厚,十几年后总算缓了过来,但也因为如此,这十几年间,各国共举办了三届七国论道,青冥学府皆未参与。
而因缘际会,上上届七国论道,太初学宫内部亦有要事,并未参加,三大学府唯余南知书院到场。
偏生,上届七国论道,太初学宫到场,南知书院却因校址搬迁而缺席。这十几年间,十四州三大学府竟因种种原因无法在七国论道交锋,很难说不是许多人心中的遗憾。
这次,三大学府齐聚,这届七国论道尚未开始,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涿光若有所思道:“三大学府之中,青冥居于帝都,底蕴深厚,典藏孤本更是不计其数。南知书院位于十四州最南端,毗邻泗州,虽也是综合各个学派的书院,却是以文士一脉为主流,且剑走偏锋,立志要打造全十四州最善战的文士。”
涿光说着,偏头看向正襟危坐在案边的仇望舒:“听闻,仇同砚的母亲顾棋主,便出身南知书院?”
仇望舒面露苦笑:“正是,家母如今亦在南知书院担任教习,是棋脉院首,她的亲传弟子,亦是同我一道长大的师姐,此次也作为南知书院的代表前来论道。”
苏枕流眉峰微扬,露出看热闹事大的笑:“仇同砚亦擅棋,原是家学渊博,没想到这次竟成同门之争了。”
猝不及防地,所有学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仇望舒身上。
林初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咳,那个,望舒啊,上了斗法台,就都是对手,我们对待对手自然是要……”
他话音未落,仇望舒已经懂了,无奈上前道:“并非我有心隐瞒,我也清楚,书院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学宫的队伍之中,也会将我当做突破口。但自我入太初学宫,已有两年未曾归家,对于母亲门下师兄师姐们如今的修为知晓并不算多,只能将两年前我知晓的讲给诸位听了。”
仇
望舒回忆道:“方才我看了书院报上的论道代表名单,最需要注意的便是我师姐,诸葛徵。”
“两年前我离家之时,师姐的修为便已达到步月境第九重天,我离家两年,她修为应当有所提升,但未曾接到她破境子夜境的消息,我猜测,她如今或许是步月境第十或是第十一重天的境界。”
宴红袖冷嗤一声道:“不过两年时间,谁能从步月境第九重天破境子夜境,步月境第七重天往后,每提升一个小境界都千难万难,你的猜测应当没错,最多也就是提升两个小境界了。”
闻言,林初下意识地看了涿光一眼。
他记得,师妹两年前入学宫之时,是步月境五重天的修为,两年时间,她何止提升两个小境界,是直接孤鹤高飞直入云霄,如今已然进入子夜境了。
师妹在修行一途委实是个怪物,林初如此想着,又听仇望舒说道:“师姐是母亲的亲传弟子,我母亲掷一子以号令千军,令风云变色的本事,大家应当也听说过,我只能说,师姐虽修为尚浅,境界不足,在棋艺一道,却是当真得了母亲真传。”
盛简好奇探头过去问道:“你家学渊博,你本身也是走得文宗一脉,是个文士,为何不留在南知书院,你母亲亲自教导你,不好吗?”
仇望舒脸色难看了一些,干巴巴地说:“嗯,我……我有些自己的追求,不愿在家中享受安逸,更想要自己出门闯一闯。”
涿光瞧着他的脸色,心道这一听就是随口胡扯的理由。
她同面露了然的苏枕流交换一个揶揄的眼神,仇望舒没有留在南知书院拜入母亲门下真正的原因……是他棋艺逊色于他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