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暄穿到这里时,还是年纪尚小的时候,虽然久居上清宗,一年只得归家一次,但那稍有几次的见面,同沈确这个表兄关系也相当不错。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沈确会做出看着他一个人闯入火海中不为所动之事。
那时的沈确从未给裴暄留下过冷漠的印象,他待人平和好亲近,风趣健谈,理性至极的同时又怀有一份仁善之心,是当之无愧的玉璧无暇,同漫画前期的沈确一般无二。
要说变化……似乎得追溯到魂
渊十八谷时,沈确派韩沉壁去蹚浑水,自那之后再碰面,裴暄就感觉到了沈确这个表兄明显的变化。
他变得冷漠,仿佛过去的许多事都同他不相干,少言便更显深沉,他又好似在审视些什么,仿佛一夕之间,无数的秘密被他装进心里,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裴暄迷蒙的心隐约涌入一抹灵光,骤然意识到……现在的沈确,更像是漫画中后期,受到神格碎片影响加深,进入精神混乱期时的沈确更加相似。
裴暄看着走在前面的涿光,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时间,时间似乎错乱了。
地宫中莫名的吸引力来得更为强烈,涿光全凭感觉向着力量来源的方向走去,光线渐强。
涿光发现,越向深处进发,周遭的偃甲就越多。这些偃甲悉数被制成粗壮的管道状,在这宽阔的地宫中如织似网,在要将此地的一切都抽取,向着管道偃甲的尽头供养而去。
越山青将地宫中的布局收入眼中,冷静道:“这是丝状甲,用于抽取和输送灵力,我猜……这地宫中就是天宫殿的动力能源。”
言语间,眼前豁然明亮。
视野所及一切的丝状甲都向着中空汇聚,数不清的丝状甲缠绕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茧,散发着滢滢光热。
它悬浮于地宫上空,周身缠绕着的丝状甲又向着四处延伸出去,像手指承托起了这座庞大的天宫殿。
茧中似乎有心脏在跳动。
怦、怦、怦。
涿光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同频共振,逐渐和茧中的心跳重合为一体。
它在这里,涿光能感觉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随着她靠近,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终于停息下来。
涿光缓缓浮空而上,向茧靠近而去。
越山青下意识道:“当心。”
却被裴暄拦住。
裴暄凝视着涿光飞向巨茧,此刻的画面与漫画中浮玉奔向巨茧的画面一霎重合,让他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这是她,这就是他从漫画中认识的那个浮玉。
这个茧实在太过巨大,在它面前,涿光微小得像一只蚂蚁。
一切事物都在眼前和耳中淡去,涿光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短暂地抽离出来,轻飘飘的,穿透巨茧厚实的壁甲,轻易进入到茧中。
茧中空旷,充斥着丰盈的灵气,亦有无数灵魂混杂而成的异味,可这里又格外温暖,仿佛回到了天然属于她的巢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