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范青溪怔怔抬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慢慢看清了吕临的模样。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
不对啊,他刚刚明明穿着深蓝色袍子,怎么一转眼又换成了早上出门时那身衣裳?
见她呆呆地站着不说话,由于下车时太匆忙,只穿了贴身小袄,瞧着十分单薄。吕临解下披风给她系上,自顾自开口:“我刚从朋友家里出来,路过看到家里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说你下来找人……你来这种地方找什么人?”
吕临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赞同,但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责备的话。
毕竟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范青溪忽然抓住他给披风系带的手,急急道:“夫君,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你……可是他一看见我就跑了。”
吕临失笑摇头,“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来这种地方?”
顿了顿又补充:“兴许是那人也看错了,以为是自家夫人来捉奸,这才狼狈逃窜呢。”
“真有这么巧吗?”范青溪喃喃,脑中反复回想刚刚惊鸿一瞥的侧脸,又抬头看向身侧的吕临,仿佛在进行什么对比。
吕临眸光微闪,破天荒地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放轻了几分。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宗哥儿已经半天没见到爹娘了,现在指不定多闹腾呢。”
……
翌日上午,沈令月正和燕宜一起吃吃喝喝,门房突然通传,吕家大少夫人来访。
燕宜不明就里:“吕临的妻子怎么会来我们家?”
沈令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快把人请进来。”
又小声跟燕宜解释,“昨天我们在刘大人家里遇上了,我怀疑她开始怀疑了。”
好绕,但是燕宜听懂了。
没一会儿,范青溪被引进九思院前厅,带了几分忐忑地坐下来。
沈令月和燕宜出来迎接她,“范夫人,今天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范青溪又站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倾诉对象竟然是沈令月。
她犹豫地看了燕宜一眼,沈令月反应过来,立刻道:“你放心,我大嫂不是外人,嘴很严的。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跟我们说一说?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呢。”
范青溪绞着帕子,犹犹豫豫开口:“我昨天好像见到了一个和我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沈令月和燕宜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激动。
难道真让她们猜中了,真吕临没死,而且现在就在京城?
沈令月定了定神,拉着范青溪坐下,又往她冰凉的掌心塞了个手炉,推心置腹般:“借吕二哥的光,我也叫你一声大嫂吧。范大嫂,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佩你,西北那地方多恶劣啊,你能陪着夫君一待就是十年,一定是特别特别好的女子……咳咳,当然了,就是要能对孩子再严厉一点就好了哈。”
范青溪被她身上的亲
和力还有坦率的态度所打动,有些难为情,但心里那股防备也卸下了几分,下意识地解释:“我也知道宗哥儿有些娇纵了,但我们夫妇只得了这一个孩子,他一出生就在西北,比起家里那些京城长大的兄弟姐妹,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令月差点扶额:就宗哥儿那个小炮弹似的体型,无法无天的性子,看着像是受委屈的样子吗?果然爱是常觉亏欠,有一种瘦是你妈觉得你瘦……
她把吐槽憋了回去,和燕宜一唱一和当起了知心姐妹,终于哄得范青溪吐露心声。
“我真的没有认错,那可是我嫁了十年的夫君啊,不可能看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