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杭自己把话题拉回来,“你刚才问我吕尚书,他怎么了?”
“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沈令月一副闲聊的架势,“听说他家大公子当年受了党争连累,好好的一个高官子弟,却被分到西北下等县?”
沈杭回忆了半天,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都是十年前了,当时我还没升任左侍郎,吕尚书却是风头正盛,他是最刚正不阿的性子,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犯法者一视同仁,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沈令月眨眨眼,“那您觉得谁最有可能把吕大公子算计到西北?”
“嚯,那可海了去了。”沈杭摆摆手,“什么高贵妃的兄弟啊,裕王的小舅子啊,当年的西北总督,如今的威远伯王竑……”
“西北总督?”沈令月总算等着一个和西北沾边的,立刻给沈杭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奉上,“您润润嗓子,给我详细说说呗?”
……
“找到了,这里也有王竑的名字。”
沈令月和燕宜正在分析裴景翊从兵部抄回来的那份军报。
十年前吕临抵达西川县赴任,花了半年时间摸清那伙山匪的底细,便向当时总揽西北四省军政的最高长官,三边总督王竑申请派兵剿匪。
沈令月摸着下巴分析:“我老爹说,当年王竑的亲弟弟在家乡强占民田,鱼肉百姓,被苦主告上京城。吕尚书铁面无私,全然不顾王竑写信回来求情,判了他弟弟一个秋后问斩。”
“你觉得是王竑怀恨在心,故意把吕临调到自己辖下,又趁着出兵剿匪,一片混乱之际害死了他?”
(buduxs)?()燕宜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推,
微微蹙眉,
“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山匪老巢里会有一个和吕临一模一样的人?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那就是……王竑事先找到了一个替身,故意用他取代吕临,报复吕尚书杀弟之仇!”
沈令月说完又摇头,“不对不对,直接趁乱弄死吕临就完事儿了,何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呢?”
二人对着军报齐齐叹气。看似找到了许多线索,却依旧是一团乱麻。
燕宜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安慰道:“别急,我已经让白家商行给小舅舅捎信,托他打听十年前西川一带的情况,还有‘吕临’这些年在当地为官的行事作风,不过大概要等到年后才有回信。”
沈令月托腮:“是啊,快过年了,什么事都要往后放一放。”
眼看快到裴景翊下值的时辰,沈令月才不当电灯泡,主动告辞。
出门时还跟燕宜开玩笑,“我老爹都开始摸鱼翘班了,大哥倒是一天不落地去上班。”
怪不得能跟燕燕过到一块去呢,学霸和卷王天生一对!
回到澹月轩,一进门就看见裴景淮今天哪也没去,乖乖在屋里等她。
沈令月轻哼,转身要走,裴景淮一个箭步冲上来,从后面将人紧紧抱住。
“我错了,我再也不给你喝药了,你别生气了嘛。”
沈令月背对着他,努力绷紧嘴角,声音冷冷的,“你不是嫌我做噩梦会吵到你吗?那我们今晚分房睡好了。”
裴景淮把她抱得更紧,连连摇头,“不分不分,我今晚肯定好好守着你,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沈令月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我不用你守着,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眼神狡黠,凑近裴景淮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