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年比他矮了一头,说话时不得不仰视着他,心中的嫉恨之情越发强烈。
他仿佛彰显主权的话语狠狠刺痛了尤凤年,他不客气地冷嗤一声:“大家都是举人,我
比你年轻,
还是案首,
用得着跟你探讨学问?”
如此直白的嘲讽,明晃晃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桑文鸢攥着沈明安的衣角,听他说话如此不客气,根本不把自己的未婚夫放在眼里,又气又急,当即就要站出来反驳。
然而一道声音比她更快地从门外传进来。
“哪里来的小矮子敢欺负我大哥?!”
沈令月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尤凤年,重重嗤笑。
“原来这就是今年的乡试案首?也不过如此嘛。解元公每三年就有十八个,跟地里的韭菜差不了多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就连中三元给我看看啊!”
尤凤年这样的半大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强烈的时候,他又自恃天赋出众,一向眼高于顶,无论走到哪里,上至老妇人,下至小娘子,一听说他是神童,是十五岁的解元,都会投来或慈爱或仰慕的目光,哪里受过这种奚落?
他气得握紧拳头红了眼,拔高声音冲沈令月大喊:“你算老几,也配看不起我——”
然而他忘了自己尚在变声期,平时控制说话音量还好,一旦拔高声音,就会发出鸭子般的嘎嘎声,粗粝嘲哳。
等他意识到自己声音不对,连忙闭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沈令月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公鸭,赶快回家找你爹娘去吧!”
“你!”
尤凤年被激怒,更被她提到的“爹娘”触动了某根导火索,想也不想就抬起手要打人。
“尤案首!”
沈明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松松将人制住,脸色冷了几分:“你莫名其妙闯入我的院子,又对我和舍妹出言不逊,是何居心?”
尤凤年再次感受到二人之间的体型力量差异,又羞又恼,“你放开我!否则我就去告诉外公,说你欺负我——”
“尤凤年,你闹够了没有!”
桑文鸢忍无可忍站出来,“你要去告状,我还要去告祖父呢!”
尤凤年身子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帮我?你到底站哪边的?”
桑文鸢:……
不管是帮理还是帮亲,尤凤年哪边都不沾啊。
看在姑姑的份上,她竭力控制住不满的情绪,拿出表姐的架势,指着沈令月道:“她是沈家三小姐,现在昌宁侯府的二少夫人,你对她冒犯无礼,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沈明安松开了对尤凤年的钳制,似乎也在等他向沈令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