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脸抗拒:“大夫说您要多休息,不能劳神的,有什么不能等病好了再写呢?”
“傻丫头,听话,我就是给老朋友写几封信,很快就好。”瑶娘冲她弯了弯唇角,“早点写完,也好早点送出去。”
铺开信纸,执笔蘸墨。
“施茹大姐:见字如晤,久不通函,至以为念。小妹来京城五年,终寻得兰芽儿下落,只是眼下有一十万火急请托,盼大姐念及往
日金兰情谊,速来相助……”
她一连写了五封信,又在信封上各自写下地址,让小丫鬟明早拿去寄了。
“华州、青州、云州……”小丫鬟好奇地念出信封上不同的地址,“姑娘,您有这么多朋友都在外地呀?”
瑶娘目光飘远,淡淡道:“是啊,也有好几年没联系了,怪想念的,请她们有空来京城相聚。”
透过这些信封,她眼前仿佛勾勒出一张张美貌如花,风情各异的姣好面孔。
当年秦淮河畔大名鼎鼎的秦淮七秀,在那场仿佛烧干了半条河水的漫天大火后,悄然离开,散落天涯。
为了兰芽儿,也为被黑心鸨母磋磨害死的四姐,她们共同谋划,下了药,放了火,完成一场最后的盛大复仇。
那是她最晦暗的人生里,唯一值得回忆的一抹亮色。
瑶娘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周夫人说得没错,她可以靠自己救出兰芽儿。
如果敌人是高不可攀的龙子凤孙,那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为了兰芽儿,她就是再下一次地狱又何妨。
*
过了八月,日子一天天凉快起来,总算没那么难熬了。
重阳节,宫中设宴,昌宁侯府也在受邀名单中。
孟婉茵带着两个儿媳妇进宫赴宴,出门时还收获裴玉珍白眼一枚,酸言酸语若干。
“别把你小姑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上了马车,孟婉茵安慰二人,又感慨:“要不怎么都说,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呢。”
裴玉珍还没嫁人的时候是昌宁侯府的姑奶奶,逢年过节,宫里的大小宴会她自然都去得。
可是嫁了人,她的身份就要跟着夫君走,哪怕人还住在侯府,但已经不算是裴家人了,这些庆典宴会活动都没有她的份。
沈令月眨眨眼,“侯爷深受圣恩,不能给小姑求个进宫名额的恩典吗?”
宫里应该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吧?
孟婉茵咳嗽两声,“她刚带着女儿回来时,侯爷也给她求过恩典,让她随我进宫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