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当有钱人家的园丁,是需要不少经验和能力的。浇花养花看起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花花草草的不比人好伺候,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需要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花的习性和生长环境需求,稍有不慎,前几天开得很好的花可能第二天就谢了。
这一方面的经验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毕竟花草树木的生长都有一个周期,当园丁的都需要好几个周期的观察,才能真正确认它们要怎么养才最好。
一般而言,年纪跟能力是对等的,年纪大的那些人可能是真正跟植物磨合过来的。
但是陆听安提到的那个园丁,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还有些稚嫩。
裴宏历没有出事的时候,陆听安就已经在后院见过那名年轻的园丁了,当时他也是在后院,身边有几个女性宾客。看起来那几位女性对花都挺感兴趣的,所以找他了解了一下后院花和树的品种。
年轻园丁并没有拒绝
她们,相反他很有耐心地为她们讲了不少花的习性,以及开得最艳的时候会是怎么样。
像陆沉户这种半路出家的种花选手尚且是在花匠那边学习过的,不然也讲不出什么喜温喜凉的话来。那名园丁介绍起来跟陆沉户还大有不同,他能精细到说出什么花在什么季节最容易生什么病,还教养了同一品种花的女宾客应该如何处理虫害。
当时陆听安听他讲这些的时候只觉得他说话做事都很老道,应该是真心喜欢花,才会这么有耐心地娓娓道来。
现在重新一品,总算是品味过来了一些不对劲。
他那么年轻,对花的那么多了解不可能是日积月累起来的,他的年龄还不足以他有这么丰富的经验。如果说是到了裴家才学到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实际,据了解,他到裴家一个月都还没有,平时除了日常的给花施肥捉虫,他跟其他园丁的交流很少,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个挺沉默寡言的人,只有聊到花,话才会稍微多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从裴家园丁那边了解到的种花知识,又没有实践出真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那些呢?
去有钱人家打工的佣人,多数是家庭条件没有那么好的,他们买不起什么名贵的花,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伺候那些花。穷人家的孩子,能把自己养的好都已经是不容易了。
“裴宏历出事的时候,楼下院子里没有人可以给那个园丁做不在场证明。”
陆听安仔细地回忆着,不断在脑中重现案发时候周围的人,然后遗憾地发现,在裴宏历摔下楼来的那个节点,他并没有在后院见到园丁。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在后院了,说不定在泳池其他地方,说不定,根本就不在楼下。
陆听安说了前面半段,顾应州就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自然而然地接上。
“我们俩,在脑子里下意识地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因为他参与了裴宏历尸体的打捞。”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眸光沉了沉。
没错,裴宏历的尸体就是年轻园丁跟管家一起打捞上来的,当时把裴宏历的尸体放在岸上以后,他表现得非常害怕,是常见的见证意外的那种恐惧。但是那会他也不知道人已经死了的模样,还提出要帮死人做急救。
因为他出现在泳池里面,还完全不知道裴宏历事先中过毒的样子,所以哪怕当时现场没有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陆听安两人也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他身上去。毕竟只是个园丁而已,被人忽视也不是没可能的视线。
事后再回忆起来,只觉得他的作案时间也不算没有。
打捞尸体并不是第一时间的事,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不少时间。顾应州先去拦了想要离开的宾客,管家是裴宏历在水里泡了一分多钟以后,第一个跳下水去的,他年纪大了点,在水里有点力不从心,然后年轻园丁才从后面冲上来扑通一下跃进水里。
这其中间隔的时间,完全足够人从楼上冲下来,再从后院跑到泳池边。
况且别墅里面还有电梯,听到动静的别墅里面的人,当时可是都冲到了外面……
又从那么多人中整理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人,陆听安本就不在赏花上的心思飘出去了十万八千里远。他也不蹲着看花了,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明天得让情报组查一下那个园丁,说不定会有
意外的惊喜。”
顾应州嗯了声,
“顺便查一查这几年因为裴家破产的企业,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