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强行把痛意给忍了下来。
“晚宴时候不小心撞到墙上,指甲劈了。”
陆听安闻言,看了眼她的手指。
叶惊秋虽然很少出门,但她每天做的事跟很多贵夫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别人是出去逛街买衣服做指甲顺便美容,她是不愿意出门所以直接把人叫到家里来服务她。
陆听安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手保养得非常好,指关节处皱纹很少,指甲也都被修剪成统一、圆润的形状,上面涂着裸粉色的指甲油。
指甲的长度大概是本甲的两倍,以陆听安不太多的经验,他认为这么长的指甲在受力不均的情况下是容易发生断裂的。
他还没讲话,顾应州盯着那几圈纱布看了几秒后,突然开口了,“这样包扎并不利于伤口恢复,医药箱在哪,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
叶惊秋愣了一下,“……不必麻烦。”
顾应州不疾不徐,“不算麻烦。我包扎手法很好,叶老夫人是怕我会弄疼你?”
叶惊秋抿了下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听安则是转头多看了顾应州一眼。顾应州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干的人,他虽然是为市民服务的警察,却也不至于连断指甲这种小伤都想上手帮一下忙。所以他肯定有坚持的原因。
大概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坚持,叶惊秋视线往右手边看去,“医药箱…隔壁客房的床头柜里就有,江昭在门口吧?让他去拿便好。”
顾应州点了下头,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他提着一个箱子回来了。把箱子放在地上,他在叶惊秋面前半蹲下来,“老夫人,把手给我吧。”
叶惊秋沉默不语地把手给递了出去,手上的疼痛还是一阵一阵的,她紧锁着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
以陆听安站着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顾应州的一举一动。
顾应州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长嘴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掉了那个潦草的死结,随后他用剪刀夹住纱布,绕圈的方式把整块纱布都取了下来。
叶惊秋给自己包扎的
时候应该很难使上力,纱布里面一点都不平整,而是折叠起来被外层的纱布给压在了手指上。这就导致手指皮肉都被勒出了纱布的纹理,而且她受伤的地方都跟纱布粘在了一起,皮肤组织液渗透了两层布,干涸后紧沾在一块。
陆听安看到她中指的指甲劈成两半,跟肉分离的部分已经被剪掉了,里面的断甲则是还连在肉上,血从断裂的那条伤口里淌出来,溢得指缝里都是。
陆听安看得直想呲牙,好像有些幻痛,“叶老夫人这是撞到了什么地方,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顾应州还没有处理掉那块旧纱布,因为她不仅是指甲断了,指腹居然也有很大的一块伤。正是指腹上的伤跟纱布黏在了一起。
有些被扯痛,叶惊秋往后缩了缩手,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不小心摔倒了,指甲撞在墙上断了,墙壁也没抓住,反而擦伤了手指。”
裴家别墅的外墙确实挺粗糙的,用的是很有设计感的砂砾石砖,这种砖在国外很流行,从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是高级。不好的一面就是太糙了,摸着就刮手,不小心摩擦上去还真会带走一层皮肉。
“在哪里擦伤的?”
顾应州往纱布上倒了些药水,清理伤口的同时还能让伤口跟纱布分离。一边耐心地拉纱布,他一边问。
叶惊秋说:“后院。管家当时也在,我让他不要告诉别人,太失态了。”
她讲着讲着有些走神,陆听安猜测了一下她的受伤时间,应该是裴宏历死了以后。后院没有什么人,或许刚好够她哭一场。
顾应州不再问了,扯掉纱布以后他迅速消毒,然后剪了一块长度正好的纱布重新包扎。
他的手法果然很好,包地整齐又利落,最外圈打了个结后将多余的纱布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