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心悦’该有的厚重与羞涩。
两人腻歪在一处看了会儿山川杂志的书简,嬴政教般般辨别地理杂谈里的真实与虚无。
般般忽的说道,“表兄,你上回说想试试造纸,可有什么头绪么?”
嬴政确实有在闲暇时刻琢磨这些东西,“尚未,昨日还在想,你说的木头或者什么别的材料如何能单薄又拨弄间清脆动听?即便将其片的薄如蝉翼,亦无法很好的书写文字。”
般般也不甚明白,毕竟她从没有研究过造纸,只是大概知道个笼统,“倘若将其砸烂切碎,混合着水或者旁的什么砸成浆状,再塑形晒干呢?”
嬴政动作顿住,细细思忖,“砸成浆状…”
“怎么样,表兄可有解法?”她眼瞳中浮出期许。
“暂时没有。”他摸摸她的发,“待我回去寻了太傅研讨一番。”
“那好吧。”
见她眼巴巴的,他莞尔,看了一眼时辰打算离开了,“不早了,早些睡下,明日我让人送些进学用的,你好生选一选。”
“嗯嗯嗯嗯!”般般巴巴地起身送他,一路跟到宫室外才回去。
嬴政去而复返,让人去把牵银叫出来。
牵银一出来便利索的跪下,“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他看了一眼宫室内燃着的灯,“你寻了何理由出来?”
牵银解释道,“奴婢说出来关宫门,顺带去膳坊取一碗杏仁露,小娘正翘着脚丫趴在床榻上看布帛画本,没有怀疑什么。”
嬴政少稍稍颔首,转而询问,“近日可有什么人到她跟前说些不中听的话?”
“孤与她的。”
牵银仔仔细细的回忆,摇头,“并没有,近日确有好几位公主前来拜访,小娘并不热络,只跟阳曼公主聊得多些,两人时常一同用膳,还到湖畔押注哪位寺人捉到的鱼多。”
“小娘输的多些,阳曼公主看出了这点,后面还放了水。”
“寺人捉鱼?”嬴政微微蹙眉,咸阳宫里怎可如此不成体统?
牵银忍俊不禁,“听小娘说,是太子殿下爱吃鱼,可她并不会捉鱼,阳曼公主便提议如此玩耍。”
且说呢,捉到的鱼压根没有一条送到他跟前的。
是她贪玩罢了,还寻他这个由头,惯是大胆。
嬴政面庞的神态略略松动,带上了些许笑意,“跟其他公主不热络是为何?性子不合么?”
牵银稍稍犹豫,到底咬着牙说了,“奴婢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殿下归宫那日夜宴,奴婢服侍小娘落座,小娘讨好那些公主,可她们并不买账,互相讨论什么取笑小娘,还有……”顶着太子骤然面无表情下来的脸,她压力倍增,小声说完剩下的,“还有翻小娘白眼的。”
这话说完,周遭黑压压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