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连城道:“是为叶家公子。”
顾乘风一惊,问:“叶琮又怎样了?按理说,他的伤势理应痊愈了才对。”
“正是因为伤势痊愈,他突然不辞而别。岳母本以为他贪玩,后来他两夜未归,岳母担心他一人跑回南淮替他父亲报仇,这便差我来寻他了。”
“真是胡闹。”顾乘风眉头一皱,问鹿连城,“他可留下信笺?”
鹿连城摇头道:“若他留下只言片语倒好了。”
顾乘风道:“叶家灭顶之灾还不知幕后主使是谁。叶琮如此鲁莽,若叫他叶家仇人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岳母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琮儿虽聪敏过人,到底修为浅薄,他若死了,叶家便绝了后,岳母原想自己亲自来南淮寻他,怎知岳父大人心脉骤衰,靠着岳母日日为他调养续命。无奈之下,才遣我来的。只是这纪南城我虽来过几次,实在谈不上熟悉,更不知琮儿会去何处,所以最好的结果是我先他一步赶到纪南城,也好施法抓住他。”
顾乘风问:“他何时离开薛府的?”
“他三日前还在薛府用过午膳,想来,是下午离开的。”
左仪问:“此人道行如何?”
“以叶家公子的道行,若独自遁飞,从太岩城到纪南,三天三夜是足够的。”顾乘风应着左仪,再对鹿连城说,“不过他若在路上耽搁些时间,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截住他。”
鹿连城听罢,抱拳道:“若顾侠士能助在下一臂之力,那是再好不过的。”
左仪对顾乘风道:“师兄,我们还赶着回长白山呢。”
顾乘风道:“若星象大变在即,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几日星象平稳,我想一月之内不会有事。我们晚回几日,既为救人,师父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
如此,这六人便朝纪南城飞去,不过三个时辰已抵达纪南;顾乘风、左仪、付晚香守住北向,余下三人守住西向。守到天黑,并不见叶琮,六人遂于城外汇合,商议下一步的对策。鹿连城来过纪南城两三次,不过每次都与莲香子和薛蓬同行,来去匆忙,对城中格局是十分陌生的。再说他对叶家变故的细节一无所知,自无半点依据去揣测叶琮的去向。顾乘风和苏荣对纪南城格局倒是熟悉,可这纪南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要猜出叶琮的去处,着实不容易。二人推究好一阵子,方得共识:叶琮多半是去了朱府。
“睿王府布了玄天金罗阵,凭叶琮的道行绝无破阵的可能。”顾乘风道,“常氏兄弟虽与叶大人不和,将叶府抄家的,到底是朱弼文。叶公子性子急躁,那朱弼文既是抄家之人,就算并非害死叶大人的主谋,取他性命也绝不会冤枉他的。所以……”
鹿连城道:“顾侠士方才说,那睿王府布了玄天金罗阵?”
苏荣道:“没错。这还是叶琮说的。他曾试闯睿王府,却因修为不精,始终不得入内。”
鹿连城笑道:“此阵乃白泽观法门,我们西梁皇宫便是以此阵守卫宫城的。阵法分三层五关,一旦入了二三层又无法攻破关门,便会困在阵中,七日后元、气两衰而亡。亏得叶琮修为不足,连第一层都冲不破,这才未被阵法困住。”
顾乘风道:“我原以为是那布阵之人修为不济,以至阵法五关不全,叶公子才得以逃脱的。想不到,那阵法中竟还有这些个门道。”
鹿连城喃喃道:“难怪他要盗走定元珠。”
苏荣问:“你是说叶家公子离开薛府前盗了薛夫人的定元珠?”
“不错。他不止盗了定元珠,还盗走了紫香玉露丸和冰蒺雪蟾珠。”鹿连城说,“定元珠是岳母专门练来破玄天金罗阵的,若那睿王府以玄天金罗阵围护,琮儿有无可能去了睿王府呢?”
顾乘风思忖着,说:“若他当真去了睿王府,那便遭了。不说别人了,单是睿王府上那位王妃,已足以取他性命。”
左仪道:“师兄,这睿王乃南淮皇帝的亲兄弟,其宅邸内恐怕大有乾坤。我们几个贸然进去,会不会……”
未待左仪言毕,柳浊清抢道:“那睿王府既然有阵法围护,我们又无定元珠,如何进得去?”
苏荣对两位师姐说:“我跟师兄去西梁皇宫盗取七星荻罗时,薛夫人赠了定元珠。”
鹿连城叹道:“可惜那小子竟把岳母丹房里的丹丸盗得一粒不剩,定元珠我身上也无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