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的两人各自洗漱,时久缓缓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季长天只是睡着了不小心,可那时他搂上来的触感,实在让人……
时久没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腰。
因为从小就不爱和同龄人相处,老师时常说他性格孤僻不合群,还为此找过他的爷爷奶奶,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反感。
他为什么要和那群嘲笑他、欺负他的熊孩子做朋友?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莫名其妙遭受来自他们的恶意,他们不光嘲笑他没有爹妈,还要在他上学的路上故意跟着他,从身后撞他,往他书包里塞毛毛虫,又或
者趁在不在偷藏起他的作业本,故意让他交不上作业而被老师训话。
那时没有人为他出头,他尝试着去告诉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叫他忍一忍,等上了初中就好了。
于是他又去告诉老师,老师训斥了欺负他的小孩,那些孩子表面认错,背地里却变本加厉,骂他是只会打小报告的告状精。
后来,他便不再求助任何人了。
他惹不起,那就躲开。
昨夜他和季长天一起躺在床上,看着他被童年时的噩梦困扰,某个瞬间,他竟有些感同身受。
虽然那些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远不及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冷宫中遭受的一切,可那时他想,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因为意外离世,如果季长天的母妃没有被毒杀,父皇没有抛弃他,他们的命运会不会变得和现在不一样。
他没办法拒绝一个和他有着相似境遇的人的恳求。
就像他无法拒绝这个名为宁王府的家,家里所有人为他提供的善意和温暖。
他得到了照顾,自然也该报答些许。
他能为季长天做的事情不多,无外乎在这更深露重的夜晚给他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帮他摆脱噩梦的困扰,就如同用内力帮他驱散寒意。
时久的指尖轻轻擦过腰带,抚摸过这身季长天给他量身定做的衣服。
他明明一向不喜来自其他人的触碰,可不知是不是潜移默化,来王府这么久,他竟也习惯了季长天碰他,手也好,脸也罢,乃至被他搂住腰时,他也没想将他推开。
身体甚至违背了他的意愿,主动去触碰对方,他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冲动是什么,只知道心底有种强烈的念头在萌生,促使他和他接近。
时久望着镜中的自己,怔然出神,完全没有留意站在不远处的十八正一脸震撼地看着他。
十八瞪大眼睛,盯着他按在腰间的手。
辛苦到……连腰都痛了吗?!
不是吧,殿下看起来病病歪歪的,在床上竟然如此生猛?!
不是下午才从宋神医那里看完病回来吗!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殿下喜欢男人?
等等,他记得昨天李五说……
难道李五早就知道了?!
对了,李五和十九一直是一起轮值的,那他肯定没少目睹……
也就是说,昨天还有可能不是第一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季长天从他身边经过,诧异地打量他一眼:“十八,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昨日十七说他有些晕血,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