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编得还有模有样的。
黄二思索片刻:“所以说,你这轻功是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学的,那这个乞丐肯定和连环盗窃案存在某种关系啊!对了,十一不是去给你送信了吗,要不我快马加鞭赶上他,让他顺便把这乞丐绑……请来,我们问问他,不就结了?”
时久闻言一惊,忙道:“可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三年前我回村时,村民便告诉我,他已经病死了。”
“……已经死了三年?”黄二大失所望,“那这线索,岂不是断了?”
“却也不算全无收获。”季长天来到书案边坐下,拿起墨块准备研墨。
十六上前一步,主动道:“殿下,我来。”
季长天点点头,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合起折扇当作镇纸压住,又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狼毫:“现在,我们不妨把已知的信息汇总一下。”
时久看着他提笔蘸墨,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还好他现在是个面瘫,紧张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不然的话,今晚一定会露出破绽。
小楷落在宣纸上:“首先,我们知道了在晋阳城行窃的毛贼不止一个,十九的轻功也非独一无二,很有可能是一群习练了此种轻功的少年人,共同完成了骇人听闻的连环盗窃案,那么‘盗圣下凡’之说便不攻自破了。”
“这样的少年究竟有多少暂且不知,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作案,幕后有人操纵的可能性很大,此人对晋阳城十分熟悉,且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将那群孩子弄哑以便控制——此事还需明日宋三来了做进一步判断。”
“其次,那日我们在官道上遇到的小偷,极有可能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十六疑惑道,“虽然他们之间相似点很多,可那天我抓到他时,并没发现他和十九哥有一样的轻功啊?”
季长天微微一笑:“或许他并非没有,只是当时无法使用罢了——宋三自己虽武艺平平,洞察力却是一流,那日他到府时与我说,他观察了小十九的身法,发现他所习练的轻功绝佳,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需要极高的专注度,长时间使用异常耗神和消耗体力。”
时久:“……?!”
宋三是什么时候观察的?那天在狐语斋,他们难道不是只打了个照面吗?后来他追上去,宋三跟他说完话就直接走了,没再回来接触季长天。
好可怕的大夫,只看上一眼就知道他的轻功有什么缺陷,以后可千万要离他远点,免得再被发现更多破绽。
不过,照他这意思,自己穿越过来以后食量变大了许多,竟是因为这轻功?
季长天:“那天我们遇到那小偷时,他似乎已经饿了许久,想必在极度饥饿
的状态下,身体已经无力再使用轻功了,否则光凭十六,应当是追不上他的。”
时久眼中露出些茫然。
所以这轻功是可以关的吗?能不能告诉他怎么关,给他个使用说明书啊!
要不他也饿自己三顿试试?
十六挠了挠头:“不用轻功都跑那么快?”
季长天边写边道:“换个角度想,我们离京回晋的消息人尽皆知,晏安到晋阳的官道也就只有那么一条,我们何时经过何地不是秘密,想打听总能打听得到,可知道不代表敢对我们动手,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怎敢上官道偷我这个晋阳王的东西?”
“有道理……”
“他行动如此迅速精准,想必时常受到类似的训练,可他出现的地点却很耐人寻味——连环盗窃案发生在晋阳城中,晋阳繁华,商贾贵胄众多,有油水可捞,可那日我们尚在五百里外,所经也非什么富庶之地,那孩子为何不随着同伴一起行动,偏偏出现在那里?”
这时,李五突然开口:“叛逃。”
“不错,”季长天在纸上写下“叛逃”二字,“那日我观他双臂有不少旧伤,似是鞭痕,想必平日里没少受到虐待,我猜他是好不容易才逃离了组织的控制,一路奔逃躲藏,经常食不果腹,恰逢我们的车马路过,便伺机偷窃。”
“合情合理,”黄二道,“那如此说来,这小孩说不定是个突破口啊?他肯定知道盗窃团伙内部的情况,又是叛逃者,不大可能会为他们保守秘密——殿下,可需要我去将他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