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早就发现了有道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带着某种目的性的窥探,他不用回头都能猜到对方是谁。
这姑娘,的确比其他人更敏锐。
也更果断。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在不远处踌躇徘徊,欲言又止的沈大人……
殊不知沈度此刻也在感慨,果然是不知者无畏,那可是绣衣卫。
生杀予夺,权倾朝野的绣衣卫!
出仕前叔父曾对他耳提面命称其绝不可得罪。
他们手握重权,性情冷酷,不讲情面,向来只听陛下差遣,连皇亲贵戚也不放在眼中……他少年时不以为意,直到亲眼看见绣衣卫执法……
不宣诏,不陈罪。
龙牙刀下,朝廷正三品的封疆大吏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尸首分离,血溅三尺。
之后抄家罚没,往日里与其交好的亲朋故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时间无不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绣衣王使,不外如是。
他观顾佥事此人,年纪虽轻,行事持重,全无年少得意的锋芒毕露,但往往这种人更加可怖,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几人各怀心事,现在却不是深究的时候。
顾绥望着眼前,“此处,应当就是机关所在。“
“丹炉?“
阿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没看出有什么问题,顾绥道:“姑娘不妨试试打开那炉盖。”
沈度过来正好听见,“我来吧。”
丹炉比他们高,沈度从旁边搬来小杌子,踩着站上去刚刚好能摸到炉顶,他用力一掰,炉盖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又用力试了两三次,还是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两人。
顾绥对此早有预料,阿棠道:“我们先前以为这丹炉是个障眼法,对也不对,它的确是个摆设,但并不是作为装饰存在,而是藏在此处的阵眼。”
沈度讶然,“那岂不是说,整个炼丹房建立在机关之上?”
顾绥默认了这个说法,实际上藏在此处的玄机远比他们看到的要复杂得多,只是他无心多作解释。
“炉盖上有无铭刻之类?”
依照他的吩咐沈度又仔细打量一圈,“有,炉盖用篆文刻着后天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字。”
顾绥听罢眸光微凝。
仅一丝变化后,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