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探视时间转瞬即逝。
狱警示意时间到,白露放下听筒,最后深深地看了玻璃外的两人一眼,那目光里充满了对妹妹的牵挂和对林川无声的嘱托。
她转身,脊背依旧挺直,步伐沉稳地消失在通道尽头。
走出会见大楼,寒风扑面。
白雪裹紧外套,脸上激动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泪水干涸后留下紧绷的痕迹。
她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卸下千斤重担,又被更复杂的情绪填满。
他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白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车窗边,闭上了眼睛,疲惫地消化着这沉重却充满希望的一切。
林川坐进副驾驶,声音低沉:
“回市区。”
出租车启动,驶离这片区域。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嗡鸣。
林川望着窗外,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白雪疲惫的轮廓。
出租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林川付了钱,两人沉默地下了车,走进楼道,再沉默地乘电梯上楼。
那短暂的、在车厢里被隔绝开的脆弱与联结感,随着电梯的上升,似乎又慢慢冻结在冰冷的金属壁之间。
开门,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中转站”。
玄关的灯光依旧冷白,映照着空气中的微尘。
未拆的外卖袋子还放在厨房岛台上,昭示着昨夜的仓促与未尽。
白雪脱下外套挂好,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在客厅的沙发边站定,背对着林川。
她的肩膀微微紧绷,似乎在积蓄某种力量。
林川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没有催促,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他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必然。
果然,白雪转过身。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疲惫决断。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
“林川,”她叫他的名字,比平时少了些疏离,却也多了份正式。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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