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停时给许行之打来电话,询问他陈淮的身体情况。
许行之如实说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出声劝道:“虽然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你没觉得他太瘦了吗,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
“而且,”许行之顿了顿,脑中浮现出离开时陈淮安静坐着的场景,“那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是人呆的地方吗?”
男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他总是不听话。”
许行之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你养的狗,为什么非要听你的话才行?你真要逮着人往死里整啊。”
显然被他这话惹到了,江停时冷声喊他的名字,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
“唉,算了,你们的事我不插手,”深知江停时的德行,许行之无奈妥协,“但我作为医生,还是奉劝你一句,做事要有个度,陈淮的身体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知道了。”
男人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很快挂了电话。
江停时原本并没将许行之那些唠叨放在心上,可他进去时,陈淮正背对着他,站在那扇已经被封死的窗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男生的背影上,发现陈淮确实瘦了很多,伶仃的踝骨线条明显,腰间的布料空荡荡地垂着。
江停时下意识烦躁地啧了一声,他阴险地想着还不是因为陈淮非要跑到那个穷乡僻壤里吃苦,才会瘦成这个样子。
家里那批厨子也该换一换,陈淮可能早就吃腻了。
听见动静,陈淮转过身,看见是他后眼神很明显地躲闪了一下,却很聪明地没有向后退,显然是昨天的事让他长了记性。
陈淮终于看起来一副乖顺的样子,不会像之前一样见了他就像长了刺似地乱扎。
江停时满意地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原本想摸摸人到底瘦成什么样了,可在他伸手靠近的那一刻,陈淮还是没忍住躲了下。
“不行,”男生慌张道,“我还很痛……”
江停时却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很轻易地将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几乎没什么肉,江停时只能摸到他的发硬的腕骨,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许行之说得没错,这样下去陈淮真的会营养不良。
“前些天不是让人按时给你送饭吗,”还都是他专门按照陈淮喜好吩咐的菜,江停时烦躁地揉了两下人的手腕,“你是不是没有吃?”
陈淮侧过头,故意不看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
江停时又将人的下巴抬起来,看了几眼他消瘦下去的颌骨,不耐道:“明天开始我会让人盯着你,陈淮,别惹我生气。”
陈淮没说话,却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反驳,他兀自沉默着,江停时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紧,权当他默认了。
可晚上吃饭时,陈淮依旧坐在餐桌上无神地盯着面前的东西发呆,直到江停时阴冷的声音在耳边提醒他:“不吃就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