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淮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
他很快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江停时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陈淮知道,他讨厌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包括陆鸣延和周墨。
一股难言的恐惧弥漫开来,陈淮几乎是没做思考,语气强烈地对着他喊:“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下一秒,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
陈淮很快噤了声。
不得不说,江停时很会装,对着周墨,他似乎真的只是一位体贴温柔的长辈,如果不知道实情,恐怕陈淮都要被蒙在鼓里。
可挂断电话的下一瞬,他就被人猛地按在了床上,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碰撞的力道却依旧不轻。
陈淮忍不住痛呼一声,抬起头,男人已经将手臂支撑在了他两侧,膝盖将他几乎完全拢住,是个压迫感极强的姿势。
手机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一旁,江停时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要生生把他看出个洞来似的:“不过和你的好朋友说几句话,就紧张成这样?”
“陈淮,”男人恶狠狠地喊他的名字,“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
脊骨处还隐隐传来疼痛,陈淮觉得他完全不可理喻,同样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周墨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行吗?”
陈淮抿着唇冷声道:“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江停时。”
“……”
如他所料,江停时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暗色。
整个房间的气温仿佛瞬间降至冰点,连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
陈淮却不像从前那样害怕了,他破罐子破摔似地闭了眼,暗自想着,江停时大概又会拿周墨来威胁自己,用他那些熟悉又卑劣的手段让自己乖乖投降。
过了半晌,江停时忽然俯身逼近,阴影如毒蛇般缠绕上来,陈淮平静地做好了准备,打算迎接男人的怒火。
可意料之中的胁迫并没有到来,陈淮听见耳边传来很沉的呼吸声,他睁开眼,下意识看向江停时耳垂上的那只耳钉。
剔透的蓝色,依旧和自己当初送他时那样崭新漂亮。
也很适合他。
不知为何,陈淮感觉到男人的眼角一瞬间有些泛红,可灯光昏暗,他又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幻觉。
男人的声音很轻,轻得快要让他听不清。
“陈淮,”江停时垂着眼,没有看他,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淡色的阴影,“我确实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