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的第一句话便是带着哽咽的感慨。
随后她连忙拉着江月白往府内走去,“今日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在外面是不是过得很苦?”
所有人都只看到江月白所做出的成就和带来的荣誉,只有他的娘亲才会关心他的身体和生活。
江月白的脸色不禁缓和起来。
虽然说他也是为了声望值才特意坚持一定要回江家一趟,但此时此刻看见柔月,他心中的柔软也被触动,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很好,师尊宗主都对我很好,娘不必牵挂。”
听他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话,柔月的脸上顿时也安心了不少。
这一刻,江月白忽然就明白了前世的一句古话:正所谓报喜不报忧,或许正是因为不想看见柔月所担心的面容,他才没有将自己曾经的苦难一一诉说。
回到家后,江月白难得度过了一段悠闲的时光。
不过每日的一千六百次练剑,他还是不曾落下,这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了,就算众人心疼他,希望他能够休息一天,他也只是摇摇头,并不打算停下。
饭桌之上,江峰笑得尤为开心,几位叔叔和江家老祖也开怀畅饮,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久都未曾如此开心过了。
江月白一一回答起众人的提问,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他的坎坷曲折经历,只告诉众人他是如何以全宗门最高的名次录取为玄天剑宗弟子,又是如何获得了剑尊师尊的青睐。
果不其然,这些话语更令江家上下感到开心,人们都在感慨江家的时运终于要来了,有这么一位天赋惊人且背后还有剑尊作为靠山的孩子,又怎么会一生碌碌无为呢。
欢笑声直到深夜才停止,江月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熟悉的榻上打坐,也好久未曾感到这般轻松自在,似乎回到了他一直以来所向往的温暖。
他本以为今日应该会相当平静地打坐吐息直到天亮,却没承想今晚他难得做了一个梦。
都说修仙之人不轻易做梦,每次做梦必定有所预警,但他今晚的梦却异常真实,真实到他以自己的视角站在梦中,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他看见在一处阴森的魔气四盛的地牢之中,一容貌昳丽的青年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红衣,瘫坐在用血绘制的阵法之上,其纤细的双手被手铐扣住,便有刺眼的红痕覆盖在手腕之上。
禁锢之法令青年无法挣脱束缚,虚弱垂着头,像是只脆弱的奄奄一息的孔雀,只能关在笼子中,被迫向人展示着自己单薄美丽的身体。
而他的身上则布满着红紫色的痕迹,一直从白皙的胸口往衣领中蔓延,甚至连精致的脚踝处也满是红痕。
梦境中,他发现自己往前迈出一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而青年则听到声响,慢慢抬起头颅——那是一张漂亮的有些女气的脸,五官颇为魅惑却又带着男子的英气。
那是属于凌妙的脸。
而且是十八岁左右已经变成青年的凌妙。
“帮我解开……求你。”
在江月白恍惚期间,他听到了凌妙沙哑的声线,那双黑色的眼底除了被折磨到极致的脆弱,还有愤怒的绝望的含带杀意的黑暗。
紧接着江月白听到了自己玩味的声线:“帮你解开,你又要做什么?”
却见凌妙瞳孔深处的黑越来越盛,几乎是低哑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复仇。”
“为我凌家上下……复仇!”
“只要你帮我……我可以成为你的剑,你的刀……只求你,帮我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