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雪蕊恨死他了,当年甚至想杀了他,如今恢复了公主身份,他几次三番闯宫,她现在对他既恨又怕。
可正如颜母所说,近乎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人非草木,她……不是没有一丝感情。
“碧荷。”
过了很久,颜雪蕊走到书案前,几番斟酌,写下一封书信。
“明澜在南门当值,你给他送碗绿豆汤,这个交给他。”
***
等这封信到顾衍手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她写的隐晦,先问候了老夫人,又提起嗷嗷待哺的小稚奴,言语恳切,劝侯爷行事稳妥,乍一看,是一封很普通的家书。
顾衍明白她的意思。
他轻笑着把这封信放在书案上,看向左右两侧的顾渊和顾明澜,叹道:“她胆子小,得早做布置,把人接回府中。”
这封隐晦的“家书”叫顾衍阴郁的心情放晴,他却没有丝毫心软。纹身的师傅他已经寻好了,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子,他这样霸道,断不会容许男人碰她的身子。
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他便把她好好藏起来,从此以后,天下间再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下首的顾明澜眸光殷切,“父亲,母亲说了什么?”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信是母亲写给父亲的,上面没有火漆之类的密封,君子慎独,他当真没有拆开看过。
顾衍斜睨他一眼,“你母亲和为父说些闺房私语,你很感兴趣?”
顾明澜紧抿薄唇,当即站起来请罪,一旁的顾渊眸光黯然,阻止道:“兄长莫要戏弄明澜。”
“长嫂……来信提醒,皇帝要对我顾家下手了?”
正如颜雪蕊所想,顾衍素来稳重,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怒皇帝。
除非他是有意的。
按原本的设想,贤王刚死,顾衍准备韬光养晦,沉寂一段时日。反正太子不能生育,慢慢来,就算是熬,也能把他的稚奴推上去。
到时候他为子摄政,真正的万人之上。自此后皇室的身上流有顾家的血脉,侯府世代昌盛。
西戎的战事在意料之外,更意想不到的是,明澜和西戎的郡主阴差阳错,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要是阿依娜争气,说不定顾衍明年要做祖父了。
顾衍暗恨二弟的胡闹,也恨明澜把持不住,一人给了二十军棍,小惩大诫。不过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
这段日子颜雪蕊在皇宫,纵然有明澜从中行方便,他想见她,总没有从前顺利。
闺女和姓苏那小子藕断丝连,明澜和西戎郡主缠缠绵绵,独独他却要独守空房,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顾衍心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