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澜来请安,久久不见母亲出来。他抬头看着时辰,照例喝了一盏茶,和碧荷交代一句,准备出门时,看见了衣冠楚楚的父亲。
父亲峨冠华服,月白色的锦袍上暗绣如意纹,腰间坠的羊脂玉随步伐轻晃,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如修竹。除了……脖颈上那几道抓痕如此显眼。
明澜眼皮一跳,长辈的房中事,容不到他置喙。他躬身对父亲行礼,“父亲。”
“嗯。”
顾衍淡淡点头,抬手招来丫鬟,叮嘱小厨房做些清单的吃食,不许扰夫人休憩。父子俩一前一后踏出后院的垂花门。
两人边走边说着朝政,到分叉口时,见明澜没有告辞的意思,顾衍道:“你今日不当值?”
明澜思虑片刻,斟酌着语气说话,“父亲,宫中那个许道长,有问题。”
顾衍事务繁忙,明澜当时发现窈儿有异,先和顾渊商议调查,如今刚有眉目。还未来得及禀报顾衍,就发生了昨日的事。
其中涉及长辈的恩怨,他不便多嘴。明澜道:“等父亲闲暇,二叔和父亲细说。”
此时,他心中无比庆幸,就算在亲如二叔顾渊面前,他也瞒下了在母亲对窈儿的特别,前朝的风波,他万万不愿牵扯到母亲身上。
他有亭亭玉立的妹妹,软糯可爱的幼弟,作为家中长子,明澜自觉担子深重,家和万事兴,他不想横生波折。
顾衍皱眉:“有话直说。”
听明澜的语气,这小子明明知道,卖什么关子。
明澜紧抿薄唇,固执道:“儿子怕语焉不详,误导父亲。”
明澜已经十七岁,他自小深受儒家教化,向来对父亲言听计从。如今第一次“忤逆”他,顾衍却没有生气。
男儿该有些血性,就算是太子,他当初的本意也不是把他教成一个软弱的傀儡。
想到太子,顾衍沉下眸光,挥手叫明澜下去,没有过多追问。
经过昨日一事,就算明澜不说,他也要好好查查这位“许道长”。
***
顾衍下朝后,先去东宫讲学,又叫人递消息,见小徐后一面。他是外男,不便在宫中多留,顾衍仔细问了当年宸妃的事,大约一炷香时间,回府时已经到了午时。
刚踏进府门,下人匆匆来报,二爷在书房等侯爷许久。
顾衍沉思片刻,把手中芙蓉阁的点心交给下人,吩咐道:“叫高先生去主院一趟,给夫人把把脉。”
面上不显,只有顾衍知道,他昨日失态了。她向来温顺,昨晚被逼得伸手挠他,险些晕过去。
他实在厌恶失控的感觉,只有那一瞬,他实实在在拥有她,才叫他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和从前比起来,顾衍如今素了许久,偶有放肆,他自觉不算纵欲,不过为了她的身子,还是叫高先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