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皇家卫队的森严戒备之下,经有人叩响了晋王的房门。
此人一副放到人堆里就无法辨别的普通长相,身着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夜行服,就连声音也做过伪装,在得到晋王的应允后,应声而入:“晋王殿下,瞧着精神不太好。”
晋王缓慢抬起浑浊的眼睛,冷淡地扫过这人,哼笑道:“言从逍要同本王做交易,她身在学宫竟都不露面,只遣鹤使来同本王商议?”
鹤使垂首,神色不动,恭敬道:“该同晋王殿下商议之事,院首早已同殿下一道做出决断,时至今夜,大局已定,今夜局势微妙,院首不便露面,还望晋王殿下勿怪。”
晋王面皮抽动了下道:“你们有何安排?”
鹤使只道:“等。”
晋王冷哼一声,不再做回应,老迈的眼皮耷拉下来,没精打采垂眸下眺。
皇室式微不假,
他将许青缨的命卖给了玄鹤司不假。
可一个小小的鹤使竟也敢在宗室亲王面前耀武扬威,
实在不成体统。
晋王浑浊的眼透过昏黄烛火,探向一墙之隔的许青缨的房间。
皇室倾颓已是定局,就连他这个册封多年的亲王也得自寻出路,她一个半路跳出来不知真假的帝姬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她究竟是真是假?”似是有些紧张,晋王问道,“虽不知你们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但她应当不是真的帝姬,对吗?”
鹤使但笑不语。
再度没了面子,晋王脸色有些难看,猝然起身,步伐沉重地在驿馆不算宽阔的房间中移动,念叨道:“你说要等,等谁?莫不是等逆党前来杀死许青缨,再捉拿逆党之人交差?”
紧张之下,晋王的话不由多了些。
此刻,所有的异动都会放大晋王心中的紧张。
昏黄烛火摇晃一瞬。
晋王与鹤使同时看向隔壁,晋王年迈,修为并不高,倒是没听出什么异常,鹤使却脸色骤变,当即飞驰而上,破开许青缨的房间门,却见内部空空如也,被褥被掀开,似乎消失得突然,床榻还残留着余温。
鹤使脸色难看至极,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唇齿间被强行挤出,冷厉道:“还没跑远,追!”
晋王哆嗦了下,恍惚间似乎看见约有五六个和鹤使做同样打扮的人自暗处现身,在鹤使一声令下后,又如同暗影般四散追去。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人影悉数散去。
晋王才高呼一声:“来人,帝姬被歹人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