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的功夫,气旋微松,冯源猝不及防收拳,抬头便见劲气破风呼啸而来。
这劲气好似细针冷刺,稍一靠近便觉面前冰冻似的冷感,继而一阵麻木。
涿光身影轻灵,玄色衣袂翻飞,化掌为刃,寒气凛然,直破冯源的护体灵障。
冯源条件反射地护住门面,双拳重新聚气,可周遭那股诡异的粘稠气旋始终存在,每每试图靠近,便觉一身气劲被涿光那凌乱却有韵律的身法化解,根本无法真正靠近她。
周围练习的同砚们看得津津有味却不知章法。
而风波台上,令狐虞透过水镜看着这场对练,却微微眯起眼睛。
“这身法……”
令她想起那位故友。
“你说,她从西京而来?”令狐虞声音微沉,询问林初。
林初不知师尊为何突然对涿光生了兴趣,只道:“她乃西京人士,但多年在外游历,并非在西京常住。”
令狐虞未答,看着镜中涿光锐利冷然的眉眼,三指合并作刃破除护体灵障的体术,那手粘手至极仿佛棉花的身法,无一不令她想起严歧,她的故友,上一任逝水剑之主。
严歧在二十余年前辞去教习之职,孤身离开太初学宫,往后再无音讯。
二十多年,天下人都以为严歧已经死了。
令狐虞眸光渐深,又问道:“小初,你可知晓她的出身来历?”
林初心头微微一松,以为令狐虞是动了收徒的心思,介绍道:“据她自己所说,她出自西京普通人家,早年间亲人尽逝,她离开西京当了游侠,孤身一人在外流离闯荡,直到今年,考入学宫。”
太初学宫招收学子从不问来路,学宫之中不乏各国贵族和各州世族,却也有着大量的平民学子。
天道不公,将人分九等,平民求学路向来艰难。
令狐虞若有所思地看着水镜中涿光的身影。
她心道,在外孤身流离多年,若无人教导,怎会有这般凌厉冷傲漠视一切的风骨?
若有人教导,会不会……就是她的故友?
时至今日,令狐虞仍不愿相信严歧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了外面。
林初见她神色微动,按捺住脸上喜色,说道:“师尊可是有意?”
令狐虞神色不定地最后看了一眼,水镜中这场对练胜负已分。
涿光胜得轻松,她得胜后也只是朝对手抱拳行礼,全了礼数,面上并未显露出得胜的喜色,仿佛这场胜利理所应当。
令狐虞沉默半晌,再度开口时,仍是那句话:“且再看看。”
收徒一事不容轻视。
此子究竟心性如何,还得再观望一段时日。
…………
分出胜负后没多时,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