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奕赶忙说。他们不在执行任务期内,万一被交警查了,车里这堆东西解释不清楚。
江遂置若罔闻:“晚上你自己回去。”
连奕想起来之前买下的35号沙漠,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试图分析利弊:“即便假期可以,两周后呢,还回不回来?你有为所欲为的本事,可别人没有。”
江遂专心开车:“哦,头一次发现你竟然有良心这种东西。”
连奕着急了连自己都要骂:“我哪有什么良心,怕你收不了场罢了。”
想了想,他又说:“晚上你送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
江遂冷嗤:“放心,我不做收不了场的事。”
有江遂这句话,连奕暂时放下心来。他了解江遂,行动派,做事虽不讲规则,但张弛有度。
底线够低,但好歹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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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的暴行之后,云行一周没回宋宅。他没像往常那样示弱,或是装模作样粉饰太平。他和宋明之之间,维系的表面平和已被打破。
云行跟任意提过申请直系亲属保护令,但申请前提是得有正当理由,比如亲属处于战乱国或者其他危险中,仍挂着宋舜和合法妻子名头的夏颜并不符合要求。而且申请人员必须要在司令部服役满一年,并有突出贡献。
总之从哪个角度看,短时间内夏颜都不具备这个条件。
云行像被困在四面墙里,到处冲撞,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出路。
但他不肯认输,坚信任何事情即便到了穷途末路只要不放弃就会有转机。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这么久,没理由距离目标越近越灰心。
他翻阅了近20年来的保护令案例,研究未来一年内能立功的可能性,甚至偷偷联系过黑市上的雇佣兵,寻找着一丝微小的可能。
但当下最棘手的困难还是宋明之的态度。云行有预感,只要再见到宋明之,他无法像之前那样容易脱身。
所以他在放假前找了任意,拿到对方以大校身份签批的特殊执行文件,内容是长假期间要在军部作战指挥中心特训两周。
任意对他不错,在不逾矩的合理范围内,对他的要求从不拒绝。况且云行主动提出特训申请,是好事。
他拿到文件之后,便给宋明之打电话,说长假没法回宋家。宋明之听起来反应很淡,说知道了,随后挂断电话。
压在心口的巨石卸掉,云行得以短暂喘息。
他知道今晚江遂也去参加司令部的聚餐,便想着找合适机会和对方说一声。两人继续僵持下去,并不是只有江遂一个人难受。
他靠在床栏上,暖黄的光打在额头,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簇阴影,饱满柔软的唇微微下垂。
他抬手轻轻贴了贴嘴唇。
那晚发生的变故太多,有宋明之的,有江遂的,像一场混乱无序的黑白电影,疼痛、恐惧、愤怒、慌乱这些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云行不敢回想。
可真正冷静下来,那晚所有的画面褪去,只剩一段清晰的触感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