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打着探病的名义,探一探宋明之口风,也想知道云行这两天的情况。之前带枪上宋家抢人,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江遂不会把云行置于危险之地。
宋明之虽然滴水不漏,但过于自负,自负之人难免会忽视细节。江遂和他周旋,未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行垂着眼没说话,表情看着发木,有点无所谓的样子。
江遂便有点着急:“云行,我不想干的事,没人能逼得了我。”
是的,云行信。
江遂这人,在他意愿之下,他可以按规矩顾大局看发展做事,但一旦超出他意愿,他便是一匹脱缰野马,谁也拦不住。
可云行不行。他历经艰难毕生所求的,是江遂这种人从一出生就有的。
江遂见他一味沉默,盯着他又问:“你今晚还回疗养院吗?”
云行避开江遂目光,看向远处花园里的喷泉,咕嘟咕嘟随着音乐起伏,很欢快,一点痛苦也没有。
云行突然觉得了无生趣,还是说:“不知道。”
说完,视线仍落在喷泉上。
江遂几乎要贴在云行身上,云行甚至能听到江遂剧烈的心跳,呼吸响在耳边,微小的起伏昭示着江遂心情变得很不好。
不过这次云行没等来质问。
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说话,也没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行手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件东西。
他错愕,低头看,是一把Glock17。
“里面有33发子弹,够你用一阵子。”
江遂声音很冷,又很真实,“如果必须要开枪,就开。”
“云行,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
江遂看人的目光燃着火,将云行心上烫出一个窟窿。
“去做你想做的事,要是走不下去了,就回头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今夜已经冷冻麻木的心恢复跳动,云行手里握着枪,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热度,是江遂的。
“你藏枪啊?”
云行的关注点转移得很快。
江遂笑了声:“对啊,我藏了一屋子枪呢,你还想要什么?我都有。”
云行握着手枪,放在眼前,低垂的睫毛轻颤,喃喃道:“我带不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