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坐在树下的伏寂,听到不远处苍蝇似的嗡嗡声,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表情淡漠。
有什么好看的。
色相罢了。
不想一直被监视,他冷着脸起身,再次远离了盛棠的视线。
盛棠揣着乌木刻笔,琢磨着今夜怎么当神笔马良,看海棠花看得入神,没注意到伏寂走远了。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盛棠没有继续跟上去,从怀里拿出张纸,铺在海棠树下的石桌上,就着真花,认真的描绘起来。
她以前被迫当卷王,什么都学会了,样样精通,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
“宗主画的毛毛虫真是栩栩如生。”奉茶走来的绵云,惊叹道。
盛棠沉默了瞬,望向她照着海棠花画的图像,腮帮鼓了鼓。
她以为,至少像蝴蝶的
悲泣。
不知道盛棠正在为他‘鼎印’做最后努力的伏寂,在水松庭四处走动。
修长身形时不时停下来,感受扑在脸颊上的秋风。
龙族强大的感知力,能让他察觉到风曾穿过所有的东西,一下午的时间,足够他摸清水松庭外,整个合欢宗包括禁地的动静。
傍晚,夕阳在水松庭撒下一片余晖。
伏寂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地图,一边穿过景院假山朝住处走去,他握着块随手捡的石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迎面而来的清风,将少年黑色的额发吹动,伏寂抬起头,意外在前方看到个人影。
盛棠还没走,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了。
一片金色的灿然夕阳下,她斜支着脸腮,嘴里叼着笔头,另手高高拿起一枝海棠观赏。
穿过树梢的风将花瓣吹下了几片,像粉白的雪,飘然落在她及腰的青丝间。
伏寂停住脚步,看到风一吹,花瓣又软软的落在地上。
他目光微微一顿,嘴角抿了抿。
她好像什么都是软的。
搭过他掌心的手,在他指下轻颤的睫毛,涨鼓鼓吹起的脸腮如今连碰到她的花,都变得软了。
没见过这么弱软的。
伏寂面无表情的想。
盛棠看了看自己的大作毛毛虫不,海棠花。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