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两门武道,就这么轻飘飘地、真实地握在自己手里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神,几乎要将她淹没。
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茫然和心慌,少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先是在九罹神狱不惜动用法器救了自己的命,现在又砸下两千多点功德为自己换取契合血脉的功体,换取顶级身法。
这份好,好得让她心里茫然,手足无措。
她只是一个妖奴侍卫,且曾背叛过少主,根本就不值得少主如此倾力栽培。
沈修罗随后苦笑,心想你既然这么对我,那我也不逃了,顶多把这条命给你就是。
她用力咬着下唇,将玉简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要将其融入骨血。
二人离开御器司时,日头才刚到巳时,沈天翻身上马,对沈修罗道:“我们去田庄。”
他已经与管家沈苍定好了,今天就去田庄把桑树嫁接的事搞定。
四十里路转瞬即至,二人刚入田庄地界,便见管家沈苍站在桑林旁的空地上,指挥庄客整理工具。
见沈天到来,沈苍快步迎上:“少主,您要的野桑枝条都备齐了,按您的吩咐,截成了两尺长的小段,每段留三个芽眼。”
他身后黑压压地站着一千二百多名沈家庄客,男女老少皆有。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浓浓的不情愿,手中的桑剪、柴刀、麻绳等工具也显得有气无力。
沈天对这些人的神色视若无睹,点头翻身下马:“开始吧。”
庄客们顿时一片哀嚎,他们不敢当着沈天的面抱怨,只能交头接耳,私下里叫苦。
“大热天的,刚歇下又要折腾!”一个黝黑汉子抹着汗,把手里的镰刀往地上一戳,“前阵子采桑累死累活,这桑树长得好好的,割开干啥?”
“就是!这野枝条往家桑上一接,能活才怪!”旁边的老妪也跟着抱怨,“沈少是读书读傻了?还说能增产,我种了一辈子桑,从没听说过这道理!”
“行了,少说两句!田里的模样你们看得见,今年谷子肯定会增收,看起来量还不少!”
不知是什么人说了这么一句,使得众人的抱怨声为之一窒,几乎所有人眼里都像是发着光,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这几天那田里的稻子是长得比较疯,沉甸甸的。
不过片刻后,又有人开口抱怨:“可接下来就是抢收抢种,年初发了洪水,这早稻种的比较晚,收得也晚,接下来得赶时间种晚稻,这农活简直没个停。”
沈苍听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眉头一皱,往身后横了一眼:“都闭嘴!少主的吩咐也敢质疑?前阵子少主说苦楝子水能驱虫,生石灰能灭虫增产,你们都忘了?问你们有效果没有?”
庄客们闻言语塞,先前沈少让洒苦楝子水,桑树上的蚜虫果然少了大半;稻田里撒了生石灰,那些蝼蛄、地老虎也销声匿迹,稻穗看着比往年饱满些,谷粒也瓷实了。
沈苍又指向不远处的水缸,“两天前让你们洒的药水,管用吗?”
提起这个,庄客们的神色更加缓和,两天前沈苍带来20坛药水,据说是少爷沈天配的,黑乎乎的带着硫磺味,洒在桑树下后,树干上那些诡异的黑线真的消失了,原本发蔫的桑叶重新舒展开,连新叶都冒了不少,神了——
这两天他们田庄还卖了不少桑叶,让他们赚了许多工钱。
沈苍继续吼:“让你们赚钱还不好?都给我精神点!左庄头,你带二十人去搬石灰和麻绳;李二婶,让妇人孩子们把枝条泡进清水里,别让芽眼干了!”
沈天也斜眼看了这些庄户一眼。
那些男女老少畏他如虎,管家沈苍怎么吼都没法完全压住这些庄户,沈天这一眼,就让他们彻底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