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有道理,是的,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总得及时止损,保住剩下的。所以原来情感还是可以战胜理智的。
艾薇指尖微动,试图抽回被他紧攥的手。男人下意识收紧掌心,骨节泛白的力度带着固执的执拗。
暮色顺着窗棂爬进房间,想了想,索性拉过椅子坐下,凝视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容,以及包扎时身上各种狰狞的伤口,突然就想到了曾经在温室走廊里,医生当时的话。
“很难说,先生一意孤行推行那些医院继续运营,是真的如他所说在生死边缘更容易获得信息。还是希望年少时的自己,也能得到一个从未有过的救援可能。”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她再次试着想将发麻的手抽回来,依然没有成功,干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像在学校午睡时,趴在另一只胳膊上。
这一路惊心动魄的,现在安稳下来,疲惫如潮水漫过神经,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那只被困住的手忽然松开了,她本能地想收回,也放在脑袋下,却在下一秒陷入一片柔软的床上。
兰达幽深的眼眸在昏暗中凝视着她,粗粝的指腹掠过她散落的额发,待确认怀中人已然安睡,轻巧地将人安置在床上,拉过丝绒被角仔细掩好。
检查了下伤口,他起身环顾着这座主人家根本就没来住的城堡,每一处石雕、挂毯都与记忆分毫不差。既如此,去到一楼地下室,推开了隐藏的铁门,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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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号给的医生延斯,此刻,医生正与他的弟弟激烈地吵着架。
黑制服有些担忧,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先生这次应该也会很快回来吧。”
医生放下医书,抿紧了嘴唇,“不一定,就算动物舔舐伤口也没有那么快的。只是这样疗效太慢了,舔舐伤口是能将碎屑清理出去,只能算作是一种安慰动作,像类似于人类在受伤时会不自觉地手指靠近受伤部位。”
旁边人冷笑,“怎么?你要和少校说,您的方法真是蠢极了,疗效甚微么。你有资格嘲讽他的方法吗?他可是16岁,就能反杀在一群变态狂的人。”
医生忍了又忍,烦躁的将书本朝着面前的弟弟脸上扔过去,“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将你打包给先生,让他发泄下。”
黑制服敏捷地偏头躲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需要你来么?集中营关了一大堆害虫呢,只是想不想而已。”
这时,电话铃声骤然撕裂了室内的寂静,这个专属号码让对峙的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医生离得近,抢先一步抓起话筒,指尖微微发颤,“先生,您还好吗?”
“是的,暂时不需要来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医生的肩膀随着对方的回答渐渐放松,“好的,您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医生轻声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多想告诉先生,其实可以想一下我们,这世上的经历,亲情本就千姿百态,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和自己家人关系很好。”
弟弟难得在这次没有讥讽,医生望了望高悬的吊灯,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