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清算呢。
杜鸣明白是卢家人得罪李缮,便拱手道:“是。”
他后退了几步,方要离开去办事,又听李缮说:“等等。”
李缮盯着跳跃的烛火,神色瞧着淡然,眸底却露出点什么。
他道:“今夜若无天大的急事,不得扰我。”
李缮口里天大的急事,只有三种,第一,洛阳的小皇帝驾崩,第二,被打服的胡人反悔攻城,第三,李望突然急病猝亡。
这三种事,今夜几乎是无有发生的可能。
杜鸣虽不理解李缮今夜有什么大事,要这么吩咐,不过,他也不会追问,便又应了声,领命行事去了。
而李缮又翻了下文书,放下了,朝西府走回去。
……
浴房内,水汽氤氲出淡淡的水雾,让什么都带着点湿气。
窈窈沉坐在浴桶里,散落的黑发在水面缓缓滑过,新竹替她洗好头发,仔细用布巾裹起来。
而窈窈也起身,水珠顺着她白中透粉的肌肤滚落,滑下。
她撑着木桶边缘的手腕上,浮出一点很淡的粉色指痕,是方才李缮攥的,倒是不疼,是她肌肤容易留痕。
新竹看了那指痕一眼,想到今晚……她赶紧摇摇头,如何能预想。
拿起洗漱架上的桂花露,新竹倒了点在手上搓开,揉在窈窈胳膊上,清甜的桂花香气,便溢在空气之中。
披上衣裳,那香味就收入衣袖之中,化成一股入骨馨香。
房中,郑嬷嬷刚换上簇新的被褥,窈窈由新竹端着香炉,给自己烘头发,瞧见郑嬷嬷的动作,还愣了一下:“昨个儿不
是才换过被褥……”
郑嬷嬷只笑不语。
窈窈很快反应过来,郑嬷嬷是讨个好寓意,毕竟当初洞房夜,新房一切是新的,却什么也没发生,未免让人对未来茫然。
而今时今日,才算“洞房”。
她本因热水泛粉的面颊,倏地又染上一抹赤红,须臾,才退潮一般,缓缓消减。
一开始看过避火图,窈窈的情绪是害怕多过其他,能避一日是一日,如今心底里不抵触,已经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