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山:“没了啊。”
谢渊似是气笑一般,他将手中扇子轻叩在金丝楠木桌上,口中的语气称不上太好:“那你可知道,一旦大皇子的势力发展起来。”
“你们贺家会率先成了被讨伐的对象?”
“不仅如此,你觉得当今圣上为了巩固二皇子的政权,会不会让蒋清清与你议亲?”
谢渊白了垂眸的贺春山一眼,冷冰冰道:“反正蒋清清心仪你许久。”
“恐怕就算大皇子的势力还没有发展起来,她便会主动央求陛下赐婚了。”
可这时,贺春山却轻笑了一声,“不会的,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陛下是不会将蒋清清和我拉到一起。”
少年脸上的神情平静而又淡定,仿佛笃定了这件事并不太可能会轻易发生。
这下轮到谢渊不解了。
“因为外戚权重,帝王之心必会规避。”贺春山抬手,修长的指尖捻住茶杯的一侧,“我父亲兵权在手,我母亲朝堂之上势力不小,若是我再与蒋正轩的妹妹议亲,你猜陛下会不会定我们个忤逆之罪?”
贺春山说的这种可能,在谢渊这里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他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你娘亲乃是陛下的亲姐姐,而贺将军是守卫边疆的大将军,是定民心的存在啊?”
“是了。”
贺春山眉眼带笑,但是眸光却冷了下去。
功高盖主这个词,可不是说说而已。
“你可知我父亲为何迟迟没有回京?”贺春山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不是因为前方战事紧张吗?”谢渊发现自己似乎知道得还是太少了,“难道说,是陛下不允?”
贺春山缓缓点头。
“亲情血缘一词,向来不适用于帝王之家。”
“陛下如今宠爱二皇子,也不过是因为二皇子如今人言轻微,没有朝堂势力。”
“若是叫他发现二皇子暗中为争太子之位招兵买马,你猜猜看陛下会怎么做?”
谢渊神色越来越冷,甚至搭在桌上的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们谢家一向是朝堂的文臣之首,自诩清高,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将君子道义套用在了朝堂皇家之中。
可偏偏忘记了,在朝堂与帝王之家。
君子道义是最没有用的存在。
是的,当今圣上不断寻医问药,招天下能人异士,就是为了长生不老,羽化成仙。
追求长生不死的帝王,又怎么会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呢?
说到底,如今恐怕真的如贺春山所说。
一旦陛下寻到了长生不老的办法,那皇子于他而言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定然会提防有人揽权夺位。
到时候别说招揽兵权的皇子了,恐怕是只要站队了的权臣都脱不了干系。
“那你觉得大皇子今日突然站出来求着陛下赐婚,与丞相府庶女站出来这两件事是大皇子串通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