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正是冬日,江水刺骨,加之风浪又大,跳下去基本就没活路。
可即便如此,兄弟俩也没想过要劫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为自己挣得活路。
裴之砚看出两人的恻隐之心,便问是否是被冤枉的。
兄弟两人看裴之砚只是个穷书生,当时没搭理,只顾着与官兵周旋,但裴之砚却在一旁说,如果真的是冤枉的,他可以帮他们查案,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有回头路。
兄弟两人被说服,将事情来龙去脉跟裴之砚说了。
蒙奇:“我们蒙家是被冤枉的,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吏,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走私那么多私盐,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让他当替死鬼。
他为了证明清白,跳了江,可我们兄弟俩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活着。”
蒙思:“你说你能帮我们,你能怎么帮?”
“劫持我,先走。”
兄弟俩闻言懵了一会。
他们都没打算劫持这些学子,这人竟然主动要求。
不怕真把他杀了啊!
不过为了给蒙家洗刷冤屈,兄弟俩心一横还是照做。
官兵不敢不顾举子的安危,成功让他们逃走了。
三人临时找了个落脚点,蒙思将手中所有掌握的证据摆在裴之砚面前,他们有武力,但要为自己洗刷罪名,还没这个脑子。
裴之砚仔细翻阅着蒙思带来的所有证据:
几封模仿他父亲笔迹的密信,几份伪造的盐引凭证,还有两个所谓同伙的之人供词。
这些证据看似环环相扣,几乎坐实了蒙父利用职务之便,勾结盐枭,走私巨额私盐的罪名。
“破绽在哪里?”
蒙思急切的问,他们兄弟俩看了无数遍,只觉得绝望。
裴之砚指尖点在其中一份“盐引凭证”上:“这凭证的格式印鉴看似无误,但开具的日期是元佑四年腊月初八。
你们可知,朝廷于元佑四年十月便已颁下新制,所有盐引格式均有细微改动,旧引需在十一月前核销撤换。这腊月初八的‘旧引’,本身就是铁证!”
兄弟俩瞪大了眼睛。
他们只是粗通文墨的武人,哪里懂得这些朝廷规制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