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棠的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连吞咽都觉得困难。
那个以为存在在幻觉里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穿着一件洁白衬衫,袖口挽起,领带没有打,连最上面的纽扣也没扣。
往日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此刻却透出风尘仆仆的慌张。
哪怕他是蹲着,也高大得像一堵墙,将她与四周的纷乱隔绝开来。
劳伦斯也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薄唇紧抿,骨节分明的手指仍贴在她脸侧。
她的泪一落,他的指腹就轻轻替她擦去。
结果越擦越多,像是被惊扰的堤坝,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明显有些失措,被她断了线似的泪给吓到了,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属于劳伦斯·德维尔的慌乱。
怎么哭成这样?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也不在乎她是否情愿,手掌环过去抵住她的后脑勺,另一
(buduxs)?()只手扯过她的手腕(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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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脸都贴上了那件白衬衣。薄而干净的布料被她的热泪和鼻涕打湿,渐渐透出微凉的潮气。
劳伦斯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撑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温柔而坚定,缓慢安抚着她。
“想哭就哭吧。”
“没事的,我在这里。”
“You’llbeokay,mybabygirl。”
他低哑的声音像一首轻轻哼唱的摇篮曲,一字一句,光是落进她的耳朵里还嫌不够,还蛮狠地直往她心里钻。
他的掌心很暖,身体也暖,整个怀抱都散发着香气,是熟悉的、只属于劳伦斯的味道。
没人来安慰还好,这么一被安抚,沈郁棠在心底筑起的那座坚固的摩天大楼,终于轰隆垮塌了。
她埋在他胸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今天所有的委屈、心酸、不安和煎熬化成眼泪,全部排出身体。
哭声大得整个警局都听得见。
但没人敢看他们一眼。
因为在劳伦斯身后,此刻正笔直站着三个黑衣保镖,纹丝不动,冷着脸,像三堵黑墙。
沈郁棠边哭边抽噎,像在打嗝似的,叽里咕噜话都说不清楚。
“我的手机…里面里面还有好多重要邮件…我的客户资料都都…都没了还有我的灵感备忘录呜呜呜全都没了……”
“我讨厌意大利!为什么这么多小偷……真的好讨厌,我要回国了,我不要在这儿了呜呜呜……”
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劳伦斯胸口,热的,急的,像烫开了他的心。
他听着,心口一紧再紧。一边是心疼,一边又是心惊。
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让她说出讨厌意大利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