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头也不抬,从旁边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塞给她,“把表填了,填完在那儿等着。”
他指了指靠墙那一排的座椅,上面坐着大概四五个人。
他语气疲惫而麻木,显然这样的事他每天要处理太多,根本不在意了。
沈郁棠接过纸,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填表格上的信息。填着填着,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薄薄的纸张洇湿了一小块,她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眼睛,继续往下填。
视线是清晰了,但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的酸疼,接着蔓延到整个掌心都是酸胀发麻的疼。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每一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心脏都会真切感受到疼。
填完表格后,没有人搭理她,警察们忙着处理别的事情,至于盗窃这种事,在这里实在排不上号。
沈郁棠疲惫地靠向椅背,仰头望向半空中挂着的电视。
画面是当地的晚间新闻,正报道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临床试验数据造假丑闻,字幕滚动得很快。
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时间悄无声息地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新闻结束后接着是另一档访谈节目,前台那位警察才终于抬头喊了沈郁棠,让她把表格交过去。
沈郁棠起身走过去,递上表格。
警察接过后让她稍等,开始把信息录入系统,一边做着简单笔录,一边冷淡地说:
“即使报了警,被偷的东西找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没有重要的证件丢了?有的话,自己去联系大使馆。”
沈郁棠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钱包和信用卡。”
那警察又上下盯了她一眼,像是随口问起:“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话像是一根刺,恰好戳中沈郁棠此刻最痛的地方。
她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说话。
警察也没多追问,继续在键盘上敲着她的信息。就在信息刚提交上去不过几分钟,他的桌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听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抬眼扫了沈郁棠一眼,“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把键盘往里推了推,说:“你在那边坐着等一会儿。”
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
沈郁棠愣了愣,有些疑惑,“不给我回执单吗?我需要再等多久呢?”
“不好说,你先等着吧。”说完,他就拿着一叠表格往办公室里走了,也没再搭理她。
沈郁棠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到刚才的椅子坐下。
划破的包就放在她的腿上,她低着头,一直盯着它看。
这包还是陆宴回送给她的,很贵,今天是她第一次背出来,就被划了那么长一条口子。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幸好不是她那只Birkin被划烂,否则她能气得当场崩溃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