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说废了他的手
傅凛川远远跟在谢择星身后,不敢走得太近,几乎只能看到前方雪雾里一个模糊的影子。
夜幕降临,间或亮起的街灯晕不开那些单调的灰白色,整座城市好似一部黑白胶片的电影,每一帧都浸透了极致的冷意。
傅凛川走在其中,像一步步走向电影落幕,观众早已散去,他却不肯离场。
那时他也曾开车跟在独自往前走的谢择星身后,却是在等着谢择星坚定决心奔赴向他。
昨日种种,恰如隔世。
傅凛川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被旁边有轨电车碾过时的沉闷钝响掩盖,时刻提醒他自己还活着,活在这样的煎熬里自作自受。
从展馆走回明煦的住处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因为突降的暴雪,这一片公寓楼都停了电。
谢择星摸黑上楼,给明煦发消息,他进门四处翻箱倒柜找蜡烛时那边回复过来,告知他蜡烛在哪个抽屉里,提醒他晚上锁好门。
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谢择星回了个笑脸懒得管他。
蜡烛点上,窗外灌进的风呼啸作响,他走去阳台边想关上窗,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去,看到了楼下徘徊的身影。
那个人高大身形裹在深灰色大衣里,兀自伫立风雪中。
傅凛川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这个方向看来。
单向的玻璃窗阻隔了他的视线,四顾找寻,但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短暂的茫然之后,不得不失望放弃。
谢择星冷眼看着,后退一步,合上窗户拉上了窗帘。
他靠在墙边发呆了片刻,路上买回的法棍三明治勉强吃了一半,变得冰凉僵硬,胃部隐隐不适,剩下的一半直接进了垃圾桶。
没有电便只能睡觉,简单洗漱后他爬上床,心不在焉地看了几分钟手机,疲惫耷下眼。
结果也没睡几个小时,又自燥热梦境中醒来。
谢择星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才刚过凌晨。
天这么冷他却出了一身的汗,爬起来点燃睡前熄灭的蜡烛,他坐在床边闭眼放空了半晌,意识到自己易感期似乎快到了。
谢择星抬手按住微微发烫的额头,哀叹自己倒霉,出门时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没带抑制药片。
不得已他只能发消息给明煦,让对方明早回来时去药店帮自己买一瓶药带回来。
好在真正进入易感期至少得到一周以后,晚一天吃抑制药片耽搁不了什么,就是今晚他比较难熬而已。
于是也没了睡意,他在黑暗中呆坐片刻,身体里的躁动让他很不舒服,起身走去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想开窗透口气。
手上的动作忽然止住,楼下彻底被积雪覆盖的院子里,那道格格不入的身影还在那里,就坐在对面公寓楼出口处的石阶上、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微弯下腰身体几乎僵成了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像,头发、肩背、膝上全是雪。
谢择星蹙眉,本就因易感期将至不稳的心绪里更生出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