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没什么想法,他累过头了,现在只想找张床睡一觉,直接去办理了入住。
房卡递过来时,前台热情的Omega少女还递了颗糖给他。
“开心一点。”
对方笑着冲他说。
谢择星有一瞬间怔神。
那个人也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开心一点,他确实开心过,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构筑在一场恶劣骗局上的空中楼阁,顷刻间便已坍塌。
他不太想接这颗糖,但也不愿拒绝别人的好意,最后还是收下了,将糖连同房卡一起揣进裤兜里,说了声谢谢。
房间在二楼,藏式的石木碉房,木质的楼梯踩上去不时发出咯吱响声。
房梁上悬挂着褪色的经幡和铜制佛铃,风从看不见的缝隙里钻进来,铃铛晃动,发出细碎清响。谢择星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听着这些细微的动静,心头逐渐归于平静。
进房间简单洗漱后,他坐下翻了片刻相机里白天拍的照片,打开关了一整天的手机。
这部手机是他后来买的,单纯用来做付款工具和旅途备忘录,通讯录名单里空无一人。
就连何悄和徐寂,在离开海市后他也没再跟他们联系过。
那晚车祸发生时,他并不在那辆大巴车上。
车开出汽车站前他其实已经看到了傅凛川,知道傅凛川不会轻易罢休,于是在上高速之前他让司机停车下去,逃过了一劫。
他在海市一直待到傅凛川从重症转入普通病房,在傅凛川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悄无声息地离开。
让傅凛川以为他去世了是他自己的主意。
从他离开海市那天起,他就没打算再回去。
结束自己和傅凛川之间的这段孽缘,和过去所有切断联系,放过傅凛川,也放过他自己。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西部,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藏北这里他原本不打算多停留,两天前乘车准备入疆时路过这边碰上暴雨,最终滞留下来。
已经到这里了,他的心态反而变得平和。
从前的人和事依旧会在他心头起波澜,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天长地久后总会有彻底风平浪静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