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收紧,艰难回神,嗫嚅说:“……没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枚扣子的第一时间,竟然想起那夜拿出的那件傅凛川的衬衣,左手袖子上也少了一颗这样的扣子。
但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贝母扣,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一般衬衣上用的都是这种扣子。
张鸣皱眉:“真没有?”
“没有,”谢择星勉强稳住心神,低声道,“这不是我的,我被绑架时穿的不是衬衣,身上没有这种扣子。”
“那就是绑匪的,”张鸣说,“可惜扣子表面的指纹被你的指纹覆盖了,会掉到床底下会不会是你跟他起冲突时不小心拽下来的,你有印象吗?”
谢择星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愈难看,张鸣想起之前叫他来认人时他的过激反应,有些犹豫,到底没再问下去。
仅凭一颗普通的衬衣扣子,本也难问出多少东西。
“那算了,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谢择星心不在焉地答应下来。
走出公安局,他依旧恍惚。
那句“他还有其他同伙”像魔咒一样,一直在脑子里重播。
他在心神不宁间忽然想起傅凛川手上的那道疤……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怀疑傅凛川,明明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傅凛川,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傅凛川,他怎么会因为这样似是而非的巧合去怀疑自己的枕边人?
对,不可能是傅凛川!
谢择星在混乱不清的思绪里抓住能说服自己的关键证据——截然不同的信息素,以及,那夜他打出求救电话时,两边同时响起的声音。
他停步在街边无人的车子旁,面对车窗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笑,看着车玻璃上映出的他模糊的脸,强迫自己屏除脑海里那些杂乱荒谬的念头,更压下心头不知为何一直在隐隐冒出的那些不安。
到家已经是七点以后,谢择星没吃晚饭,完全没有胃口。
他坐在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客厅里发呆,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很久没再去想那几个月的经历,却在此刻控制不住地反复回忆,甚至连其中的一幕幕细节都清晰在眼前。
那些痛苦的、不堪的、屈辱的种种像毒蛇一样,不断侵蚀噬咬着他的心脏。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玄关那边传来门锁开启的声响。
傅凛川推开门,房中的黑暗出乎他意料,刚要开灯,客厅里冲过来的人影撞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了他。
傅凛川被撞得后退一步,抬手回抱住在自己怀中的谢择星:“怎么了?”
谢择星抬头,急切地寻着他的唇亲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