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弯下腰,靠近他又一次问:“还要不要吃别的?按你自己的想法诚实回答我。”
静了须臾,谢择星终于很轻地摇了一下头,再又停住,像生怕傅凛川会因此生气。
“不想吃算了,”傅凛川说,“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谢择星听话站起来,拖着脚上那条铁链往浴室走,被傅凛川攥住手臂拉回:“浴室的监控我拆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盯着你。”
谢择星慢了不止一拍才理解他说的话,安静没出声。
傅凛川按捺住心头躁乱:“你说你不走,我相信你,我让你听我的话不是让你做我的应声虫,你只要不想着从这里逃出去,想做什么都随你。”
谢择星以为他又生了气,焦躁不安不断地重复:“我不走,真的不走……”
傅凛川抓着他手臂收紧又松开,挫败道:“算了,你去洗澡吧,用淋浴,别洗太久,洗完就出来。”
谢择星进去浴室,傅凛川将餐具收拾送去上面的厨房。
他推开窗,站着看了片刻窗外花园里的夜景,依旧烦闷不堪。
谢择星抗拒他跟他打架他至少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谢择星真正对他言听计从了,他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仿佛做什么都不对。
他忽然想起之前谢择星听过的那本哲学书中的内容。
【似乎应该是无忧无虑,然而相反,却忧心内焚。】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傅凛川回去地下室时,手里多出了一束刚摘的鲜花。
谢择星已经洗完澡,又坐在床沿边发呆,发梢还在滴着水。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身体却下意识挺直了,呈现出紧张不安地戒备状态。
傅凛川走上前,将手里的鲜花递过去:“刚在花园里摘的,闻闻,好不好闻?”
谢择星动作迟缓地伸头向前,去嗅傅凛川手里的花。
他现在的五感都变得迟钝,嗅觉也一样,也许这束花很香很好闻,但于谢择星而言只觉得格外不适,扑进鼻腔的味道甚至让他呼吸困难,他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撇开脸,小声道:“……好闻。”
傅凛川注意着他的神情,没再说什么,将那束花搁到了床头柜上。
瞥见一旁自己送给谢择星的那块腕表,傅凛川随手拿起,慢慢摩挲了一下表盘,问谢择星:“这表我送给你之后一直没见你戴过,不喜欢?”
谢择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他满意,嘴里慌张说道:“喜欢,我喜欢……”
现在其实也是个骗子。
傅凛川心知他在说谎,没有揭穿,拉起他的手帮他将表戴上:“喜欢就好好戴着吧,别摘下来。”
谢择星的手指蜷起,顺从地接受。
做完这些傅凛川抬手,手指插入他的湿发里捋了一把:“头发怎么不擦干?”
“我忘了,”被傅凛川一而再地抛出问题,谢择星疲于应对,愈显紧张,“我现在就去擦。”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又被傅凛川按坐回去。
“我帮你擦,”傅凛川说,“你坐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