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手上顿了顿,收拾着东西,没有回答他。
谢择星微微抬了一下头,他的眼睛被蒙着,但只要垂眼视线往下移,就能从眼罩下方的缝隙获得一小片视野。就像现在他仰头时低眼看去,能看到对方的白大褂袖口和戴了医用手套的手,可惜想看清楚对方长相却不可能。
他不知道这是傅凛川有意调整了眼罩的松紧度,在将他彻底逼疯前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选择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择星坚持要一个答案,“我跟其他Alpha相比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明知道我不愿意、不想,你也一定要这样?”
傅凛川默不做声地将刚才用过的剪刀、镊子、消毒碘伏、纱布、胶带、药膏一样一样收回托盘里摆放整齐,医疗垃圾放到另一边,如同有强迫症一般,却对谢择星的问题避而不答。
静谧之中,只有播放器里的声音不停。
【若被爱者被改造成自动术偶,恋爱者就又处于孤独之中。于是,恋爱者不想像人们占有一个物件那样占有被爱者,他祈求一种特殊类型的化归己有。他想占有一个作为自由的自由。】
傅凛川直觉谢择星眼罩之后的那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或者说,看穿了他。
他的那些卑劣心思早已暴露,藏无可藏。
【在爱情中恋爱者希望自己对被爱者来说是“世界上的一切”。
想被爱,就是用他人固有的人为性影响他人,就是想迫使他人永远把你再现为屈服了的和介入的自由的条件。】
谢择星逼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肯回答我?”
“你一定要问?”
傅凛川隐隐不耐,“你不该问这些。”
谢择星的嘴角浮起讽刺:“你不敢让我知道你是谁,你把我绑在这里,试图改造我,你想将我变成一个怪物被别的Alpha标记,还是,被你标记?
“然后呢?你是不是很不安?你仅仅只想标记我吗?还是想要更多?”
傅凛川的眉头紧蹙,面色已冷。
【恋爱者要求的,就是被爱者已把他变成为绝对的选择。
如果被爱者能爱我们,他就是完全准备好了与我们的自由同化。】
“你满足不了的,哪怕你的改造成功,你真的标记了我,你也不会满足,你要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这么多天,谢择星第一次这样冷静,甚至在跟傅凛川的对峙里占了上风。
“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强迫我,我也不会给你。”
【于是,对我们来说,爱就其本质来说就是使自己被爱的谋划。】
“你做这些,”谢择星的口吻讽刺,但笃定,“因为你是一个对Alpha同类起心思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