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一直在流泪,傅凛川忽然意识到什么,思绪回来用力按住他不断抖动的肩膀,颤声喊他:“择星……”
谢择星的吸气短促混乱,呼气却几乎都哽在喉咙里,是典型的过度换气症状,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手脚发麻,甚至晕过去。
他的指尖已经开始不自然地蜷曲,傅凛川眉头紧蹙,握住他手腕,触到一片冰凉和细微的抽搐。
“看着我,放慢呼吸节奏。”
傅凛川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想像从前那样提醒谢择星调整呼吸。
谢择星却全无反应,眼泪还在不断往下淌,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
见他这样傅凛川变得愈暴躁,把人拉进怀里强迫抬头,屈起手掌留出空间轻捂住他口鼻,避免他呼吸碱中毒。
这样的急救方式勉强有用,谢择星似乎终于缓过来一些,流着泪却不再像刚才那样仿佛在濒死挣扎。
傅凛川用力一抹他脸上的泪,重新将他抱了起来。
被抱进房间放上床,谢择星依旧是先前那样,除了流泪没有别的反应,涣散的目光再没有看过傅凛川一眼。
傅凛川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取出了床头柜抽屉里的安眠药,是之前谢择星刚出院时开的,还剩半瓶。
倒出一颗,强硬喂进了谢择星嘴里,让他吞下。
等人睡着后,傅凛川去拿来碘伏和创口贴,帮谢择星消毒包扎手上刚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
做完这些,他深垂下头闭起眼,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
可他已经做了魔鬼,他回不了头了,只能做到底。
谢择星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睁开眼,房中依旧一片漆黑。
昨夜种种恍若一场不真实的梦,他抬手想按住自己发痛的额头,才觉手腕被束缚,悚然惊醒。
领带捆住他两手绑在床头上打了死结,谢择星重新闭眼,只觉头疼欲裂。原来是真的,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他的臆想,他真的还在那场噩梦里没有醒来。
“七点半了,醒了就起来洗漱吃早餐吧。”
傅凛川的声音响起,很低很哑。
床头灯晃悠着缓缓转亮,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谢择星很久才睁开眼,看到了靠在墙边昏暗处的傅凛川,阴翳笼罩在他周身,仅仅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谢择星蜷起身体浑身发冷不受控地打起寒战,傅凛川走上前,停步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手指的冰凉贴上谢择星面颊,他立刻撇开脸。一旦知道了傅凛川就是那个魔鬼,仅仅是这样的触碰,也让他万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