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我望着薛流风,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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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流风又关上了门,将四公子全然隔绝在外,而我像一个已经僵化的傀儡,无法思考,也无法动弹,任由他扶回榻上,他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在我面前蹲下了身,我只要略微一低头,就能撞进他的双眼。
我很少以这个视角看着他,这样俯视他,就好像他在乞求我的垂怜一般。
他似乎真的以为我没听见,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其他人的性命,与我无关。”
“为什么?不,不该是这样的。”
我像又被重重捶打了一次。
他伸出手试图捂住我的眼睛,言语中满是不能理解的疑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不要这样看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语气艰涩。
“觉得失望吗?”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吗?
我不相信我会重要到这个地步,可以把他近二十年的人生完全逆转过来,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
他又看透了我,“不必低估你存在的意义,不过,的确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原本就是这样。”
“不对,你不是。”
我比他还急切地否认道。
“那我该是什么样子?一个奉献自己的好人,有着无可指摘的正直,承载着所有人追捧的高风亮节,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完美无缺到没有任何私心?那些不过是我活到现在一直没能挣脱的枷锁而已。”
我觉得整个人都被震颤了,明明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落在我耳中,却一句比一句陌生。
“我以为,只要我能做到所有人都满意,就可以博得所有人的认同和倾慕,可你不会,你的眼神,真的藏得一点都不好。”
他说,“但是,你会一直看着这样的我。”
“我想,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和其他人一样,也有着自私卑劣的一面,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不再特别,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我想过,觉得不太能接受。”
“当然,我试过很多次,试图放过你,试图放过我自己,可是我的确做不到。我有时候想,你真是太笨了,我那么多破绽,你却从来没发现过,或许你从来都没在意过。”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