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说的这桩桩件件,我从未听闻过,说出来就好像唯独我被丢下来似的,我只能尴尬地冲她笑笑,顾左右而言他。
我没说话,奎夫人也不介意,她只当是我身体不适,没什么精神头。
她说:“我答应了小薛会带你去青云庄,如今你身体状况不大适宜奔波,我会暂时呆在这里保护你,你不必担心谢行那贼老头子又搞什么小动作,好生休息着便是。”
对于她的安排,我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问道:“薛流风呢,他为何不来?”
奎夫人愣了愣,大不确定地回答我:“他兴许还在青云庄吧?魔教暂时偃旗息鼓,青云庄又百废待兴,他估摸着已经忙得抽不开身了。”
“这样啊……”
我想,青云庄离秋原那么近,他也竟懒得亲自前来。
我不得不承认,在和谢行那么紧张地对峙之时,在谢知微刀下濒死之时,我还在做着过往的梦,希冀他会像从前那样救下我,然而我终于明白,时移世易,我们终究是在交错之后越走越远,抓也抓不住,望也望不着。
我对着谢行伶牙俐齿,好似自己有多不在乎,多理智多聪慧一般,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十分愚蠢。
居然还会感到失望。
我对奎夫人说:“我不想去青云庄。”
奎夫人不解:“为何?秋原如今可不是什么安稳地方,我也没办法陪你在这里耗费太长时间。”
我还想说什么,奎夫人却陡然板了脸,以不容置疑的态度一锤定音:“总之我会将你安全送到青云庄,至于你之后是要留下还是要离开,由你自己选择,我不会干涉,但我已经许下的承诺,我不会违背。”
奎夫人比我想象中的固执,她似乎也懒得与我废话,每日都让奎之皎将药送来,而奎之皎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并不愿意和人交流,我几次试图和她搭话,她都像没听见似的,尝试几次无果之后我还是放弃了。
但我身体恢复的效果并不好,聚元珠碎裂后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从前得以正常往复循环的内力突然有了个破口,一丝丝地朝外泄,只能不断消耗自身的精气和生气以补全缺失的内力,导致身上各处的伤口都恢复得极慢。
更要命的是,这个破口还有这逐日扩大的趋势。
我每天不得不靠着小春花留给我的药虫“小黑”苟延残喘,但如小春花所说,“小黑”每积攒一点药液都需要很久很久,如今更是根本赶不上我消耗的量,即便我已经很克制节省了,但“小黑”仍是肉眼看见地憔悴起来了。
还是碰上了最差的情况。
我心知我不能拖太久了,谢行虽然也身受重伤,但到底没死成,对我的恨意恐怕也更甚了,等他喘过气来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我必须在这之前离开秋原。
我得去南疆,如果注定没法再活下来,我必须得去南疆,做最后一件我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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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亏了“小黑”的存在,起码在奎夫人看来,我的确是在日益好转,她便生出了带我走的心思。
我知她这些时日一直呆在秋原山庄,心中不免也有些焦躁,正趁着这机会,我向她谎称道我已向薛流风传了信,不日他便会前来秋原,到时我会同他一道去青云庄,若是有急事,她可带着奎之皎先行离开便是。
反正在她们看来,我现在也有了行动的能力,自保也没多大问题,料想奎夫人会顺势而为,然而她却皱着眉拒绝了我。
她问我:“你何时得了回信?”
我哪知她会追根问底,一时没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