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恩爱,书香门第,最重要的是,他不必承受我所承受的流言蜚语。”
他说完缓了很久,才继续说:“所以后来他被众人围攻的时候,我心情更复杂了。”
“难过、心疼、纠结、惊恐,还有……”
孟桐笑了一下:“不怕你觉得可笑,我当时心里还有一丝丝隐秘痛快。”
“我觉得命运公平,我所经历的,他终于也经历了。”
谭既来张嘴,傻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该说啥。
“你……”终于谭既来干巴巴开口,满脸问号,费解地看着他导,“你经历的那些悲惨,又不是他导致的,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找心理平衡?”
他说完抬手,用力给胸口顺气:“我的天哪,他全家摊上你,真倒霉。”
孟桐没有否认,安静地亲手剖开他人性里最阴暗的部分,跟谭既来幽幽分享。
“他跟着奶奶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去公墓看我小姨。”
“我知道我不对,小姨未婚时就抚养我,承受的压力比我更多。”
“但是我却在她去世后,伙同别人欺负她的儿子。”
“如果她在天有灵,肯定心疼极了……”
谭既来垂下眼睛。
半晌骂了一声:“操!”
孟桐指尖抚摸着黑色的牛皮,慢慢说:“不说那么多了,总之现在看到有人那么爱他,我真的很开心。”
“这次没有私心杂念,没有嫉妒,只有祝福。”
“我希望你们永远幸福,长久相守。”
谭既来艰难地维持礼貌,跟他告别,拎着书包下车。
他回到家里,开了灯。
楼下的孟桐还没有走,昂头看着那发光的窗。
他人生有一大半的时间,在那套房子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