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们。”孟叔礼刚想转身,脚下忽然顿住。
他咂摸一阵子,自己徒弟,虽然气人一点,但有什么使唤不得的,于是看向裴曜说:“明儿跟我去铺子那边,认认门,回头抽个空子,你把那边也收拾了。”
裴曜疑惑问道:“什么铺子?”
孟叔礼说道:“早几年买了间铺面,一直荒着,要是收拾出来,租出去,一年还能收几个租钱。”
他并不怕在裴曜面前提起钱,更不怕租钱被惦记。
果然,高高大大的少年人一听铺面荒了几年,眼中没有丝毫贪婪,没好气开口:“不是我说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子想起叫我去收拾。”
裴曜想问他荒了几年,但突然想起五六年前孟老头丧子丧妻的事,便住了口,进灶房找长夏抱怨。
“明天也别回去了,还有间铺面要收拾,你给我搭把手,做做饭。”
长夏已经听见孟师父说的话,也心疼裴曜没人给做饭,连声答应下来。
·
夜色迷蒙。
府城的夜晚没有乡下那么安静,能听见邻家小孩哭闹的动静。
大街上还时不时传来马蹄驴蹄的跑声,以及车轮的响动。
长夏头发已经干了,被子只盖到胸口,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天刚亮就醒来,一整天都没怎么歇,明明也累了。
陌生的屋子让他有点不安,想了想,放轻动作,朝裴曜那边靠了靠。
“没睡着?”裴曜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长夏声音很轻,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揽进熟悉的怀抱。
两人相对而拥。
一只大手探进衣摆,在脊背上来回摩挲。
粗糙温热的掌心重重蹭过白皙细滑的肌肤,带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长夏轻轻战栗一下,他被裴曜搂的很紧,胸膛贴合,腿纠缠着,裴曜身上的热意透过薄薄里衣传过来。
他闻到独属于裴曜的味道,混着野澡珠的淡香,心一下子安定。
傍晚的时候,裴曜嫌身上脏,要洗头发洗澡,他俩翻出浴桶刷洗干净,烧了水,一起洗了澡。
今天挺累,但裴曜很乖,没有在浴桶中作乱。
困意渐渐涌上,长夏摸摸乖巧少年的头,就在困顿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