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解下腰间水囊,说道:“喝点水。”
长夏接过,喝了两口,小声问道:“要走吗?”
“歇歇就走,一会儿出去了同四邻打听打听。”裴曜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刚才下手确实动了真格,他胸膛起伏较大,显然还没平息。
“嗯。”长夏点点头。
孟叔礼从屋里出来,斑白的头发重新梳整齐了,他手里拎了一小坛酒,看一眼长夏。
裴曜旁边有张小桌,桌那边也是把椅子。
孟叔礼把酒坛放在桌上,问了句:“能喝酒?”
裴曜挑眉,直言道:“能,不想喝。”
孟叔礼没有说话,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碗,沉默喝了两口,放下碗再不动了,望着院子出神。
好一阵后,他才开口:“诚良同你说了?”
长夏正悄悄抓着裴曜的手查看,见没有破皮受伤,衣袖也没扯破,就放心了。
王马儿毫无还手之力,倒地只有挨揍的份,根本没挨着裴曜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扯住衣裳。
听见孟老头说话,他松开手。
他不知道裴曜怎么想的,会不会拜师,更不懂孟老头,只在一旁听着。
裴曜说道:“嗯。”
他神色不变,又道:“不过这样的大事,我还没想清楚,今儿过来,只是想在附近打听打听,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
孟叔礼原本还怔愣出神,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就骂道:“混账!简直眼瞎!我做的东西你可见过?”
“见过。”裴曜点头。
“既然见过,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孟叔礼气得嚯一下起身,进屋子翻箱倒柜,最后拿了个东西出来,丢给裴曜。
他冷冷哼一声,说:“整个燕秋府城,独我一家,别说你这黄口小儿,就算其他木雕匠把螃蟹拆了,也恢复不了原状,这样的东西,你说我没真本事?”
裴曜接住栩栩如生的大螃蟹。
梭形的蟹身和他手掌差不多大,蟹钳和蟹腿因丢过来,晃动不已,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只比他在廖诚良铺子见过的更为逼真灵动,蟹腿在动的时候,也发出一种簌簌的轻微响动。
这种声音倒是挺吸引人。
裴曜又晃了晃大螃蟹,举到耳边细听了听,像是内里机括的颤动。
见他还算识货,孟叔礼气消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