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按住刘满的肩膀,将他按回座位上。
他把手里的烟推到男人跟前,“我们也不想为难您,劳烦您指个明路。”
男人看了眼紧闭的门,把烟收了,“这都是上头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他看着几个半大的少年叹了口气,“年轻人别太冲动,这世上有很多事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
三个人空着手出了办公室。
刘满抓了把头发,一脚踹在门口的花池上,“靠!他不就是欺负我没读书什么都不懂吗?七八千的东西,要收我三万,摆明了坑钱。他以为我不会去告?我这就去把他举报了!”
“没用的。”
程野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不怕。”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微末的蚂蚁,抬起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而蚂蚁徒劳的挣扎注定掀不起任何风浪。
小六眼里包着两包眼泪,“那怎么办?”
程野抬头看天,“没有办法,要不回来了。”
小六当即就哭了出来,“要、要不回来,我们、我们怎么办呀,还、还有程哥你的钱……”
刘满稍微冷静了点,他看了眼程野,犹豫道:“哥,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跟你们没关系。”
程野揉了把小六的头,“是我连累了你们。”
“回去吧。”
他朝他们说:“之前分的钱应该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刘满又抓了把头发,心底只想骂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程野眼眸深沉,目光从牌匾上的几个大字滚过。
“算不了,今天丢的,我迟早有一天会加倍讨回来。”
他从来就不是一只抬抬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小六安慰他,“没关系,好歹我们赚了一千多,不算血本无归。”
他哪里知道,程野全身上下只剩三百了。
一道腹部贯穿伤,一条断腿,换来的一万,就这样在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间,尘封在昏暗屋子里,再难等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