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仰面躺在床上,手背压着在眼皮,缓缓吐了口气,幸好,幸好刚刚的那场梦是假的。
谢津渡从酒店回医院后,一直很安静,医生问话,他也不回答,像块冰冷的石头。
护士替他处理完伤口,重新发给他一套干净的病号服。
他没换,就那么裹着湿衣服蜷缩了一晚,比起心里的难受,身体上的痛处根本不值一提。
要不然还是死掉好了……
反正猪也不要他。
天亮前,他再次发起了高烧。
高热引发了惊厥,每寸骨头都像在燃烧,他无意识地呻吟着。
守在门外保镖察觉异常,叫来了医生。
天亮后,周景仪收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
谢津渡在看到猪的一瞬间,突然活了过来。
他强打起精神要起来,周景仪摁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
他捂着脸有些颓丧地开口,干涩的嗓音,似带乞求,“我昨晚不该跑出去找你,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不乖,我以后会好好在这里等你的……”
猪平静地打断道:“我昨晚不是在生你的气。”
理智告诉猪,因过去的事迁怒一个失忆的人,意义不大。
要吵架,要歇斯底里,要发火,也是对那个和猪有着十几年共同记忆的家伙,而不是对着眼前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
谢津渡很高兴,小心翼翼要握猪的手,指尖在即将碰到猪手背时又慢腾腾缩回去。
一切都被周景仪看在眼里。
“你在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
谢津渡结结巴巴地掩饰着。
“未经允许,碰女孩子的手是不对的。”
“哦,可是我就是好喜欢你呀。”
谢津渡说完垂下脑袋,脸红透了。
周景仪盯着他看了许久,仿佛要在他身上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
那个谢津渡总是臭着一张扑克脸,偶尔被猪调戏时也会脸红,但从来不会说这样直白的话。
他们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