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去值大夜上早班,就是奔赴现场勘验,就是在解剖尸体的路上。她厌倦了,她今天就想休息,想追问。
她想知道秦落这十六年没了她过的好不好。
沈一逸:【@平凡人,作案工具鉴定我确认好了,明早去了办公室在签过字也不迟,你给@廷是廷不是庭,让他先按这条证据链出预审底稿吧。一个事别老问我那么多次,让不让人休息了!!!!!】
这行字打的沈一逸喉咙特别痛,仿佛她已经冲人吼过,她很少冲同事打那么多感叹号的。
科室消息不能关免打扰,但沈一逸却伸手把手机给静音了。
等她再抬起头,秦落还在那注视自己。
沈一逸只好说:“不好意思,是工作上的事,我必须得回一下。”
“那你现在还有想问的吗?”
秦落面色波澜不惊,眨眨眼道:“或者你还有什么别的想了解的事情吗?”
沈一逸在秦落的脸上观察出坦荡和自然,尽管现场犯罪心理是她的拿手强项,但她却无法辨认秦落是否对自己撒了谎。
毕竟她们失踪了十六年,暂时追溯不到有效证据指向。
沈一逸默不作声,靠在椅背上,垂眸玩弄自己的手。
秦落见沈一逸刚燃起的好奇闷趴了,满意的回头看了眼电子闹钟。
十二点了,已经很晚了。
秦落朝沈一逸靠身,抬手勾捧起她的下巴,她用掌心稳稳托住下巴。
捧在掌心的可爱。
秦落手指含贴失落的侧脸,指腹在她唇角边极轻地擦划,“十二点了,你该睡了,明天上班。”
沈一逸怔着,她觉得病了。
她悄悄地给自己的身体下了份医学鉴定:
「失音症aphonia」
她由于疾病、声带损伤或者心理诱因而失去了声音。
又或者是「感觉性失语receptiveaphonia」
她觉得此刻自己在接受和分析语言的功能上出现了障碍,她的表达被作家夺舍,仅能听懂对方简单的生活用语,而无法理解其他语言。她回复也只能做简单的执行动作。
比如:眨眼,点头,摇头,嗯或哦。
“嗯。”
“那你还需要睡前再洗一遍澡吗?”
秦落不舍放手,但还是点到为止的回身。
沈一逸摇头,“不用。”
“那你去刷牙去睡?”
秦落推了下眼睛,“我去帮你找洗漱用品。”
沈一逸嗓子发痒,她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端起一次性水杯舔了口水,“你呢?”